柳长安若不说起裴子言,钱阆差点就把这件事忘记了。他说:“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裴子言还在不在原来那个地方,听闻最近青州一段时间局势很紧张,但也只是听说,具体什么情况,也还没有报备到帝京。”柳长安见还没有裴子言的消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的手也放下,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说道:“怎么到现在裴子言那边都没有消息?还有裕亲王妃到底怎么回事,这场战事都这么长一段时间了,到底什么时候结束,皇上一点不关心前线的战事,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我们就什么都不管,想想还真是有些气人。”主要是永康帝所交代的事情全部是有违背百姓以及氏族的事情。这帝京之中的氏族每年都会给国库赚不少的银子以及粮食,但现在正是需要国库的时候,偏偏永康帝死守着,反倒是为难起那些氏族来了。这个时候帝京的氏族,想来都对永康帝有怨恨。钱阆听着柳长安的唠叨,也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裴子言那边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如果裴子言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就要另想办法了,总归大燕的战事会停息,照着目前的趋势来看,现在的皇上也只是暂时的。”钱阆的声音很小,却也充满了埋怨,如今的大燕,还真是混乱不堪。君不君,臣不臣,百姓没有百姓的安定,氏族没有氏族的安稳。如今的大燕一旦有人动摇一番,怕是大燕就不再是大燕,改朝换代的事情是迟早的事情。柳长安沉吟片刻,却在听外面有无动静,发现并没有声音外,柳长安才说道:“你在说什么,不要命了?只要皇上还在皇位上一日,你就不要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如果你嫌你的命太长,就当我什么都没有。”钱阆脸色变了变,但心里也没有害怕什么。现如今的朝堂老臣,谁没有在暗中说永康帝不像话?这些都是各自心里清楚的事情,像永康帝这般不像话的帝王,他们也还是头一次相见。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永康帝出了暴戾外,还有什么地方像一个帝王?“现在帝京城外到处都是难民,在朝堂上谁与与皇上说起这件事,皇上就把这件事丢给谁,论朝臣如何相说,皇上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说,这像话吗?那些都是他的子民啊,皇上都如此作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该如何做?”钱阆愤恨的说道。“有些看不下去的氏族还派人在城外发放粮食以及施粥,哎……”钱阆说着重重的叹气。一提起这些事情,柳长安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的跳的厉害。早知道永康帝登基后,大燕是这样的局面,他当时就该与裴子言还有杨戚渊一起归顺与裕亲王妃的手下,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样被人喊打的份上。从永康帝让柳长安向帝京氏族收粮食的时候,那些氏族把柳长安一块痛恨上,柳长安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朝堂上的朝臣在帝京城的百姓以及氏族眼中,都是与永康帝一起残害他们的一丘之貉。想想也真是冤枉,柳长安虽然是听顺永康帝的命令,但如果对方氏族不给的话,他也不会强求。毕竟,在柳长安的眼中,那些氏族也不能得罪,但如果那些氏族愿意给,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其实柳长安也是非常圆滑之人,只要是能给他带来好处利益的人和事,他都愿意去接触和解决。只是,眼下他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小聪明付出了一些代价。柳长安不如钱阆老实,但心眼也没有坏到哪里去。只要不涉及到柳长安的利益,柳长安都会为对方好好办事。“你先别说这件事了,还是先想想如何让裴子言联系你吧,我们二人必须得为自己留退路。”柳长安说着的时候打量了一下钱阆的面色。这个时候柳长安也不忘记拉着钱阆一起下水。如果这条后路退好了,那皆大欢喜。如果这条后路是死路,那么,他死也不缺伴。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柳长安还是希望钱阆能够联系到裴子言,从中搭上裕亲王妃。钱阆也没有察觉到柳长安的深意,便说道:“我在写一封信笺,如果实在是等不到裴子言的回应,那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们想要活命的话,就得放弃现在的地位以及荣华富贵,带着家人离开这帝京,不过要在暗中先把家人转移离开帝京。”柳长安听到要放弃现在的地位还有荣华富贵,不自然的皱了皱眉,说道:“怎么能够放弃呢?我们现在的地位是我们花了将近半生才得到的,你怎么能这么轻言细语的说放弃就放弃?”钱阆听到这番话也是叹了叹气,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前的后路,谁也不想要把半生拼打来的地位以及富贵给放弃,但是到危及到性命的时候,这些东西唯有放弃才能保命。”柳长安轻笑一声,虽然钱阆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柳长安压根就没有想过放弃现在的地位,他说道:“你也说了那是没有办法后想的后路,眼前我们面前不是还摆放着一条路吗,你与裴子言有交情,我没有,所以你一定要让裴子言联系上你。”钱阆从柳长安的语气中听出了一抹急切的感觉,虽然现在朝堂上大多数的官员都在给自己找后路,但是却没有像柳长安这样急切的。钱阆收回目光,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说道:“我会尽力联络上裴子言,也让裴子言完全信任我的。”柳长安朝着钱阆拱手:“那就麻烦钱大人多用心了,这些都是为我们地位着想,若我们此番能安稳的度过此劫,以后定将会竭尽全力谢过钱大人。”钱阆一听,同样拱手,说道:“柳大人客气,我们同僚这么多年,都知晓对方是什么人,柳大人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