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脸还是要的(1 / 2)

奈何世子要娶我 梧虞 4463 字 1个月前

正殿中,温淑女正襟危坐,毛豆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怎么解释,只能问起了淑嫔:“淑嫔,你来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听御医院说娘娘病了,就想着来探望一下,没想到娘娘正有事忙着,呵呵呵呵……”温淑女一阵干笑。

“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本宫不小心吃坏了东西,胃里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食物相克中毒了,就请御医来看了看。小展子因为替本宫试菜,也出现了些症状,本宫不放心,这才多照看一下。”毛豆子总算找出了合适的理由解释刚才淑嫔看到的一切。

“原来如此。”温淑女点头相信了毛豆子的话。

“不然你以为呢?”毛豆子乘胜追击。

“娘娘体恤下人,臣妾自然不敢多想。”

“嗯,那就好,本宫自然也希望后宫和睦,对待下人也要有包容和关怀之心。”毛豆子一席话总算是圆了回来。

“娘娘心胸,臣妾望尘莫及。”

毛豆子正要和温淑女说两句客气话送她离开时,忽然听到外间庭院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毛豆子和温淑女吓了一跳,急忙跑出去看。

庭院里,沈括和侍女风筝正拿着火把不亦乐乎地点燃了面前像个纸箱子一样的东西。

毛豆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便又传来一声巨响,纸箱子已然尽数炸碎,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了众人面前。

沈括这才看到站在身后的毛豆子和温淑女,热情地跑上前来:“鸾妃娘娘,你看我这个新发明怎么样?”

“这……是什么?”毛豆子不得其解。

“炮仗啊!”

“炮仗!”温淑女惊讶不已,“咱这宫里不是有烟花吗,为什么还要自己做呢?”

“淑嫔你不懂,看别人的哪儿有自己做的开心啊!可惜我这儿只有最后一个了,风筝,你去点了吧,正好大家都在,一起看!”

“好。”风筝应下上前。

然而这次风筝点燃了引线,不知为何好久都没有响声,沈括百思不得其解,更不容许别人质疑自己的发明,走上前去左看看右看看,愣是什么端倪都没有看出来,只得退回原地继续等着。

温淑女显然也失去了耐心,大踏步走上前去,站在炮仗旁边,左瞧右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不禁笑了笑:“沈嫔,依我看,这东西根本就是个失败的发明吧!它……”

可怜温淑女话还没说完呢,炮仗“咚”的一声就在她眼前炸开了,瞬间浓雾缭绕。

毛豆子和沈括好不容易拨开面前的浓烟想去看看温淑女有没有受伤,就见得温淑女从层层浓烟中缓缓走了出来,衣衫破烂,就连头发都跟刚被雷劈过一般,乱蓬蓬的样子都能做鸟窝了。

“淑嫔,你没事吧?”毛豆子很是担心,又不敢去触碰她。

“呵呵,呵呵,呵呵呵……”温淑女一阵干笑,随后恶狠狠地看向沈括。沈括还以为温淑女魔障了,被吓得不轻,急忙躲在了毛豆子身后。

“苏轻鸾,我温淑女这辈子都不会再进你未央宫了!”温淑女话音刚落地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沈括急忙吩咐风筝:“风筝,快去叫御医。”

“是。”风筝急忙跑了出去。

听到“御医”二字,毛豆子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时候黄芪不就在宫里嘛,毛豆子赶忙告诉了沈括,与素问三人合力将温淑女抬进了殿内。

几个时辰后,温淑女才悠悠转醒,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刚艰难地转过身子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朝自己走了过来:“娘娘,您醒了?”

“你……你是谁?”

“微臣是张御医的徒弟黄芪,奉鸾妃娘娘的旨意专门来给娘娘医病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温淑女还是一贯的戒备,挣扎好几下也没能坐起身。

黄芪见温淑女难以起身,出于医者仁心疾步上前就想帮忙,却没想到温淑女还以为黄芪是什么歹人,顺手拿起身边的一粒药丸掷向了黄芪脚边,黄芪始料未及踩了上去,脚下一滑,手里的药粉也没有拿稳,瞬间飞出,不差一毫地全部盖在了温淑女脸上。

温淑女顿时气愤难当,胡乱抓了一把脸:“御医院从哪里找的你这个毛头小子?你是要毒杀我吗?”

黄芪很是惶恐:“娘娘,微臣不敢,您昨儿个被炮仗炸了昏迷过去,是微臣一直在照顾你啊。”

“什么炮仗?”温淑女显然是还没缓过神来。

黄芪上前一步:“您不会是失忆了吧?”

“你才失忆了呢!”温淑女气鼓鼓的。

黄芪并未多言,抬起手就想将温淑女脸上的药粉擦干净,却没想到被温淑女一记反攻钳制住,黄芪“哎呀呀”地求饶,感觉胳膊都快要断了。

“娘娘,娘娘饶命啊!”

“我都没用力,真有那么疼吗?”淑嫔忽然被黄芪的样子逗笑了,还故意用力地拧了拧黄芪的胳膊。

黄芪没办法,只得呼喊求救。毛豆子听得黄芪的呼叫声,急忙跑了进来,把黄芪从温淑女的挟持中解脱了出来:“淑嫔,你醒啦?”

温淑女看到毛豆子这才算全部想起来:“沈嫔呢?我要她赔我!”

毛豆子赶忙安抚住了闹腾的温淑女:“好啦,沈嫔也知道错了,一会儿就过来了,你放心吧。”

“好吧,”温淑女暂且应下,“但是后天就是燕国寒王来访的日子了,听说还会有围场狩猎呢?我也想去!”

“黄芪,淑嫔的伤势如何了?后天能去围场吗?”毛豆子选择了“谨遵医嘱”。

黄芪揉着自己快要断了的胳膊,对毛豆子和温淑女行了个礼:“回禀娘娘,依微臣看来,淑嫔的伤势还是比较严重,至少需要七天的时间才能痊愈,所以后日的围场狩猎,定是无法前往了。”

“我能……”温淑女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却险些栽倒,幸好被毛豆子和黄芪及时扶住,“围场狩猎可是难得的盛景啊,我一个习武之人,怎么能不去看呢?就算不骑马射箭,去看看也不行吗?”

“不行。”黄芪坚定地拒绝了温淑女的请求。

温淑女气不过,对着黄芪又比了比拳头,但这次黄芪似乎有了很足的底气:“医者父母心,微臣自然是处处为娘娘着想才不肯让娘娘以身犯险,若是娘娘真的很想知道当日的盛况的话,微臣可以回来讲给娘娘听。”

“真的吗?真的吗?”温淑女的星星眼都要将一旁的毛豆子闪瞎了,她紧紧拉住了黄芪的衣摆。

“嗯,真的。”黄芪如蚊子般的声音应了一下,虽然温淑女还在兴奋之中没察觉出什么,但一旁的毛豆子却看到黄芪的脸庞显而易见地红了起来。

毛豆子识时务地退了出去:“你们继续聊吧,本宫想起还有些事儿没有做完先告辞了,淑嫔有事叫我。”

“好。”

经过这几日的匆忙准备,马上就到了燕国寒王觐见的日子。毛豆子本以为战卿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赶来询问战卿的情况,却没想到还是被战卿以未休养好回绝了,她只能独自一人带着素问前去围场狩猎。

眼看毛豆子走远,红羽这才悄无声息地从墙外翻到殿内,出现在战卿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我身份不便,不适宜与王兄见面,你时刻跟在豆子身边,以防有任何突发|情况出现,有事随时向我汇报,注意不要在王兄面前暴露你的行踪。”

“是,属下遵命。”红羽依言离开。

后宫嫔妃并没有被许可参加宴席,等后宫众人及朝臣家眷见到寒王的时候已经是在皇家围场了。

毛豆子独自站在远处,静静地望着这一切,丝毫不想掺和进任何事,无奈叶妃却眼巴巴地找了过来:“轻鸾,你怎么在这儿啊?皇上那边都已经开始拉弓试箭了,我们也去试试吧,听说拔得头筹还会得到皇上一份赏赐呢!”

“我骑马还凑合,但这射箭真的没有练过,你自己去吧。”毛豆子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

“那怎么行呢?你帮了我那么多回,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吧走吧。”叶妃不由分说就将毛豆子拉了过去。

这还是毛豆子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燕国寒王,风神俊秀,星目剑眉,但透过他的身影毛豆子似乎总能想起另外一个人,一样的容色洒脱,风姿俊逸。唯一不同的是,面前之人眸中多了几分杀气腾腾,似乎万事万物都被之玩弄于股掌之间。

“见过皇上、寒王。”毛豆子恭谨地行了宫礼。

“起来吧。”离秋示意毛豆子起身。

寒王斜觑着毛豆子的身影,忽而赞了一句:“早先便有耳闻,陛下后宫中的鸾妃娘娘容姿天成又行无章法,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寒王说笑了,本宫也不过是这后宫中的泛泛之辈罢了。”在还没摸清这个寒王虚实的情况下,毛豆子选择了中规中矩的回答。

寒王显然并没打算就此放过毛豆子,或者说他早已起疑,因为在今日的毛豆子眼中,他并未看到如往日回信笔迹中的那份谨小慎微甚至是担忧惧怕,此刻的她带给人的感觉是充满欢心和无忧无虑的。

自从寒王埋下毛豆子这个伏笔开始,让毛豆子顶替苏轻鸾的身份回到丞相府是第一重任务,进宫又是第二重,以往每次回信的时候,毛豆子的话语几乎都是惊慌失措的,生怕哪里做错了惹怒了自己。

可此番真正见到毛豆子的第一眼,寒王便可以断言,那绝对不是毛豆子的本性,甚至那些信件可能都不是出自毛豆子之手。若是如此,这条线是不是就意味着断掉,或者已经被人利用了呢?

寒王心中早有了谋算:“本王远在燕国的时候就知道大炎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一会儿赛马比试,鸾妃娘娘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啊!”

“能有幸与寒王一比高下,当是本宫的荣幸才是。”毛豆子不紧不慢地回复了寒王的话。

“既然鸾妃有巾帼之心,那接下来的比试便都由鸾妃替朕出场,各位无须顾忌,玩得尽兴才好!”

毛豆子听着离秋的话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这离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怎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比试的事情推给自己了?难不成他是准备等自己输了再找由头惩罚自己?

毛豆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又真的怕在这样的场合失了大炎体面,趁着比试还未开始,她偷偷溜进了离秋的营帐。

“臣妾与皇上有要事相商。”不知道离秋在案前忙着写些什么,毛豆子一进去倒把离秋吓了一跳。

离秋见得毛豆子进来,急忙把刚才自己写的东西藏了起来:“说吧。”

“臣妾对赛马只是略知一二,您让我代替您去比试,臣妾担心失了我大炎的体面,若是败了,那更是丢了您的颜面。”毛豆子将自己的担心和盘托出。

“无妨,你随意即可,不用放在心上。”离秋云淡风轻地说。

“恕臣妾直言,若是如此,您为何不亲自上阵呢?君民同乐岂不是更好?”

“朕……”离秋沉默好久才继续开口,“朕前几日朝事繁忙身体欠安,不适合赛马。”

“可皇上您刚才射箭明明也是心不在焉的,还拿叶妃在旁捣乱说事儿。”不知怎的,毛豆子总觉得这个离秋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确实是叶妃在一旁的欢呼声打扰了朕的发挥。”离秋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毛豆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能告辞离开。但趁着转身离开的间隙,她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这才看清刚刚离秋藏起来的是一幅绘好的字画,从青松到溪流,惟妙惟肖。

毛豆子离开之后越发好奇,很早之前在酒楼的时候便有听说过这位皇上的喜好传闻,几乎所有说书的都会谈到的一点便是当今圣上以铁血手腕治国,对琴棋书画从来不甚在意,甚至可以说是极为不喜。据传曾有一位朝臣进献过名人字画,当即便被皇上撕毁并遭到斥责,用皇上的话来说便是“武以立,文废国”。

如此说来,离秋应当是与毛豆子先前在青楼所见之人一般,佩剑从不离身,杀伐予夺从不手软。可如今面前的这位皇上,似乎有些不同,这让毛豆子心裏不禁起了几丝疑虑。

而与离秋容貌一模一样的顾轻狂自从上次不慎被自己连累掉落山崖后至今音信全无,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毛豆子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得暂且作罢,先行应付起赛马之事。

寒王看到毛豆子戎装上马的样子眸中带着几分惊讶:“鸾妃娘娘果然与那些深闺大院里的女子不同,倒有一种可以比肩男子的豪爽气。”

“寒王见笑了,本宫也不过是略懂一二罢了。”毛豆子拉紧了缰绳,满心裏想的都是不能给离秋丢脸,更不能失了大炎的颜面,此时的她俨然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寒王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