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更多的病人给温时临练手,实践经验飞速增加的同时,少了很多研究时间,温时临果断将晚上时间抽出来进行研究,丝毫不觉得辛苦,只感叹这样的日子过得踏实。
病人一多,时砚索性请了个药童帮忙抓药熬药跑腿,活儿不复杂,但很耗费时间,刘阿婆见状,果断辞去主家的工作,来这里帮忙做些扫撒洗衣做饭的杂活儿,好让时砚和温时临专心忙自己的事。
这天时砚在前面坐诊,来了个妇人抱着孩子,脸色虽有焦急,但并不十分担忧。
在时砚替孩子检查身体的时候,轻声将孩子症状说了:“这几日孩子一直嚷嚷肚子疼,我实在忙的抽不开身,没怎么注意,今早起来发现孩子肚子疼,咳嗽发烧,起不了身。
我瞧着症状和之前的痢疾有些相似,这才带着孩子来您这里。”
若说之前,谁家孩子染上痢疾,那就是听天由命的事情,一家人愁云惨淡,食不下咽。
现在则不同了,经过上次柳树胡同几百人痢疾事件,谁不知道这里的两位大夫在治疗痢疾上是一把好手?
别看两位大夫年纪小,医术那真没的说,还菩萨心肠,他们这些穷人来看病,开的都是最便宜最有效的草药,能给得起药钱的就给,给不起的,随便是一把青菜还是两碗豆子,人家大夫也不嫌弃,最让人放心不过了。
因此妇人虽然焦急孩子受罪,但并无多大担忧。
时砚仔细检查过后,对妇人道:“并不是痢疾,肚子里长了蛔虫,回头我搓个药丸让孩子吃了,将虫子拉出来便无碍了。”
妇人听了一呆,没明白时砚的意思。
时砚比划了个大小:“就是这么长的虫子,在人体肠道内寄居,人自然会感觉不舒服,肚子痛,咳嗽发烧都是正常现象。
一般都是因为平时喝生水,吃不干净的食物所致,这方面还是要注意,有条件的平日多喝白开水,别看这病一开始不严重,时日久了,也是能要人命的。”
妇人听时砚的话有些害怕,那么长的虫子,一长就是好几条,还整天在人肠肚里爬来爬去,想想就毛骨悚然。
同时有些不知所措:“这,咱们在城内生活,一捆柴要几个铜钱,尤其冬日里,洗衣做饭烧炕所需柴火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若是日日都烧开水喝,时日久了也是好大一笔开销,大家都是能省则省的……”
时砚也知道民生艰难的道理,谁不知道冬天喝一杯暖洋洋的热茶舒服啊?但就是有些人家,连冬日取暖的炭火都没有,哪儿还能日日都喝上热水?
看妇人局促,时砚也不为难她:“这样吧,我这里想要一些山货留着过年送亲戚朋友,不拘是山上的野生栗子还是木耳蘑菇豌豆。
回头你跟附近的乡亲们都说说,让孩子们闲着无事去山上找一找,找到的话送来诊所,我也不说市场价怎样,只让人看着给孩子们糖丸吃。
这糖丸能治蛔虫病,有病治病,无病防身,最不济,也能甜甜嘴,若是孩子们愿意就来吧。”
妇人心里十分感激时砚,她丈夫就是上次被时砚救治的众多人中的一员,时砚治好了人没收他们家一文钱,最后还让丈夫将他晚上穿过的一件棉衣带回家,八成新的棉袄,厚实又暖和,接下来两个冬天都不用愁,丈夫现在已经能正常上工养家,时砚就是他们全家的大恩人。
这种感激,在看到自家孩子真的从肚子里拉出一尺长的虫子后,到达了顶峰。
因此更加不愿意占时砚的便宜,好心劝道:“闻大夫,这时候山上的野生山货哪儿还有品相好的?谁家送人不是挑着能拿出手的好东西往外送,要这些品相不好的,只能自家留着慢慢吃。
多了吃不完,放着也是浪费。
闻大夫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大家伙儿不能这般不识好歹,总占您便宜。”
时砚微微一笑,安抚道:“无碍,我家里人多,有个亲戚在部队当兵,过年寄过去让他战友一起分分,也不在意品相问题,就是个心意。”
时砚将治蛔虫的药,带着温时临和药童以及刘阿婆做成宝塔糖。
一开始,附近的孩子们听说时砚这里有好吃的糖丸,因此十分卖力的山上找野生山货和时砚换糖丸吃,并没有将蛔虫的事情当真。
直到有小孩子孝顺,得了糖丸没舍得吃,给了家中生病的大人,结果大人吃了糖丸,当下就在厕所待了大半日,看到自己拉出来的东西时吓了一大跳,出来后神清气爽,腹痛的感觉也没了。
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止一人,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道那宝塔糖也不只是甜嘴的糖丸,而是治病的良药。
且那病也太可怕了,只要一想到肚子里有小儿手臂长的虫子在里面吃喝拉撒,是个人都不能淡定。
为了让家中每人都吃上两粒,有病治病,无病防身,附近小孩儿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本来开开心心捡山货换糖丸的好事情,被逼无奈成了必须捡足够的山货,给全家人换糖丸吃。辛辛苦苦换回来的糖丸,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吃,自己在旁边咽口水。
只能说,小孩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小诊所里,温时临看着摆的结结实实,只留了一条单人能通过的小道儿的门口,无奈道:“咱们也不缺这点儿东西,靠自己吃,怕是要吃到猴年马月去。
我就是想送人,也不知道要送给谁,回头还要请人搬运,这些东西本身又不值钱,何必折腾人呢?”
时砚摇头:“斗米恩升米仇,上次的痢疾是无奈之举,若是次次如此,养成了众人占便宜的小心思,觉得咱们免费是天经地义,一旦收费就是伤天害理,岂不是害人害己?
且白得来的东西都不会珍惜,你瞧这些孩子,我送他们一颗宝塔糖,有孩子可能会拿着和人打赌输掉,但若是他们辛苦劳动换来的,说什么都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温时临也知道时砚说的有道理,但:“这才两天功夫,门口就被堵得严严实实,我看这形势,附近的大人也加入进来想要宝塔糖,明日只怕送来的山货会更多。
到时候咱们要往哪里堆放?”
时砚淡定道:“无妨,这个有人抢着要呢,刚好还了上次欠的人情。”
温时临没懂:“这些东西说是山货,但我看过了,里面混杂的很多都是野生豌豆,比山货还不如呢,乱七八糟混在一起,就算真有人收购,也不能要这种,光是分拣,就是好大一笔人工,怕是要倒贴不少进去。”
时砚还是那句话:“表哥你放心,保证傍晚前,有人将这些东西带走。”
结果还没到傍晚,宋克己的人就开着卡车,轰隆隆将东西装走了。
临走前,娃娃脸青年一脸感激的对时砚和温时临道:“我们家老大让我代他再次感谢您二位的仁义,若您这里往后还有的话,说一声我们的人立马拉走!”
说着还很认真的朝时砚敬了一个军礼表示感谢。
时砚拍拍娃娃脸的肩膀:“倒也不必如此,你们拉走也算是解决了我的一桩麻烦,我这里估计到年前一直有货,往后每逢双数,你们直接让人过来拉走就行。”
等人都走了,温时临一脸纳闷儿:“宋兄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时砚提醒他:“宋克己军校出身,且他本家就有人在前线战场上拼命,这两年为了支援前线,给前边儿送粮,宋克己几乎花光了身上的每一分钱。
在咱们眼里一无是处的山货,到了前线可能是救命的东西。”
时砚这头话音一落,竹容身边的大长脸小弟从车上下来,满脸含笑的朝站在门口的时砚二人行来。态度之亲切,对比前些日子相见,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很让温时临怀疑对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谁知那人到了跟前,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一个劲儿对时砚道:“闻大少,接到您的口信我们老大实在抽不开身,就让小的过来走一趟,您千万别见怪。”
时砚疑惑道:“不是让你明天来吗?”
大长脸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您闻大少的事儿,就是咱们青竹帮的头等大事,哪儿敢怠慢啊?”
嘴上这么说,眼睛一个劲儿往时砚身后瞧。
时砚直言:“别找了,今天的刚让送署长那边拉走,你别和我客气,竹先生前段日子对我的帮助,我铭记在心,往后每逢单数,直接让人过来拉走就行。”
被时砚拆穿,大长脸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
送走了大长脸,温时临不解道:“阿砚你不是说青竹帮是沪城有名的大帮派吗?他们又不需要上战场,应该不用这些东西做口粮吧?”
时砚点头:“他们不需要,但他们背后支持的人需要,否则你以为堂堂青竹帮老大的亲侄子,放着好好的沪城不待,千里迢迢跑来我们海城做什么?”
温时临认真的看了时砚好几眼,摇摇头:“虽然你说的都是真的,但肯定还有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没说。”
时砚挑眉:“比如说?”
温时临:“比如说,你想用这些粮食还了竹容上次帮忙的人情,这样一来,竹容还欠着你一条救命之恩。
如此,下次你骂竹容老男人,让他滚远点儿,不要往时薇表姐身边凑的时候,就能更加理直气壮。”
时砚坚决不承认:“我不是这样的人!”
温时临:“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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