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在一旁笑道:“都是心理作用,越犹豫就越买不准。”
沈南乔笑笑,往手机上一指:“要不你买这个试试。”
陈航笑着说:“沈导也懂股票?”
沈南乔笑说:“我没玩过。不过我最近运气挺不错的,难保不会瞎猫遇上死耗子。”
第二天,陈航果然一脸笑容地又来找“瞎猫”:“沈导,昨天你让我买的那支‘中恒’现在涨翻了,才一个上午,就已经涨停了。”
陆怡也跟过来凑热闹:“沈导,我昨天第一次试手气就赚了。我早说了,你就是我的贵人,看来我这以后肯定是顺风顺水的。”
沈南乔心虚地一笑,连李芳芳也迅速耳闻了“股神”沈南乔的名号,打趣道:“沈南乔,想不到你深藏不露,还留着这一手啊。”
后来沈南乔把这事说给穆益谦听,穆益谦还开玩笑道:“我说最近怎么那么多人盯着这支股票,还以为哪个投资高手出现了呢,原来是沈导在背后假私济公啊。”
和剧组人员聚餐时候,沈南乔又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她起身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听着父亲在电话那边低沉的声音,心裏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建业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跟她说一声:“南乔,爸爸有件事要跟你说。”
“您说。”
“我的厂子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已经破产了。不过你放心,没有遗留债务问题,其他方面都还好。”
“要不要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不用了,不过是个小本生意,没有就没有了。本来这些事不该跟你说的,但前些时候,我为了解决一些状况,把房子给卖了,怕你回来不了解情况,所以……”
沈南乔突然觉得很愧疚,父亲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她听着他的声音,心裏一阵酸楚。
“那您现在住哪儿?”
“我现在不住江城,在乡下老家。突然怪想的,就回来看看。”
“要不你过来跟我住吧,我这……”
沈建业打断她:“傻孩子,我一大把年纪了,早就想回乡下过些清静日子。何必再过去拖累你。”
沈南乔听父亲这样说,早有酸泪泛上眼眶,靠在餐厅包间门外的反光铜镜上,指甲不住地刮着墙壁上的金属画框。
“爸爸,你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当初要不是你供我上学,我也……”
沈南乔没有说下去,又听见父亲道:“好了,不说这事了,等过些日子,我去看看你,怎么样?”
挂断电话,沈南乔在门口站了很久。她知道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一份小事业,因为常年的孤独,他几乎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在工作上,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定会让他感到疲惫又无力。
其实,她是了解父亲的,而且她知道,父亲也是了解她的。两人都很爱彼此,不少于任何一对父女之间的爱。可是,似乎是因为常年的沉默,让彼此都不习惯去互相表达。
沈南乔总觉得,父亲似乎经历过什么沉重的打击。曾经看他在昏黄的路灯下,佝偻着身子四下徘徊的时候,她心裏就有感觉,父亲的脊背会突然塌下去。
回来的时候,李芳芳见沈南乔神色怪异,沈南乔借口说自己喝多了,身体有些不舒服。芳芳要送她回去却被她拒绝了。
一个人在灯光璀璨的大街上走了许久,秋末的天气已有些凉意,行色匆匆的路人从身边走过,她觉得自己像条受困的鱼,有张无形的网正悄悄靠近自己。
她突然很想穆益谦,很想很想。
穆益谦回来的时候,她正躺在靠窗口的沙发上。屋里没开灯,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投射进来,浅浅地铺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