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怀绾去医馆,听众人议论,说张三更该死,可怜了秦氏和张老头。
张老头那一片的百姓,还自发的为张老头鸣冤。
怀绾不明白,问:“小芳,你说杀人偿命,杀人者可否该死呢?”
“主子,你说的可是花圃杀人埋尸案?”
“是。你觉得张老头该死吗?”
“奴婢听说,那张三更才是十恶不赦之人,他嗜赌成性,回家就打骂他媳妇和爹,可恶的很,就是他们家邻居都为秦氏鸣不平呢。说她孝顺公婆,又是种花的好手,能干的很,反观张三更,那才是个恶人。”
“可是杀人就是杀人,杀了人就是要偿命的,否则日后所有人都可以情有可原,杀人不偿命,那天下不是乱套了吗?”
“绾大夫说的好啊。”关文澜今日穿着便装,从外面走进。
“关大人。”
小芳忙起身请安。
但是怀绾却一动不动,就好像她本该是如此,关文澜说了他一句:“没礼貌。”
怀绾直接问:“关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那样子,仿佛再说,有屁快放,没事跪安了。
关文澜微微皱眉,觉得她有些不近人情。
“这是我欠你的诊金,以及你昨日验尸所得。”
怀绾看着那些铜板,没当一回事。
关文澜觉得有趣了。
对银子不动心?这就说明这人很有钱。
长的细皮嫩肉的,看着就像是哪家的大少爷。
大少爷好啊,眼睛里看不上这点银子,他行医坐诊,都只是爱好。
“绾公子行医多少年了?”
“六七年了。”
“你做仵作多少年了?”
“也有六七年了。”
“那办理的案子应该不少吧。”否则如何就认定,如果他不将凶手绳之以法,以后就会乱套呢。
不过这人倒是正直的很。
“日后来衙门做事吧。”
“大人要我是验尸?”
“是啊。”
“大人做事随心所欲不按律法,还要仵作做什么?大人看哪个人不顺眼,觉得哪个人是坏人,直接定罪就好。”
关文澜看着她,不怒反笑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是大夫,按理说应该是悲天悯人才是,可却偏偏又干了仵作之行,哎,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我追求的是真理,不能因为悲天悯人一个人,而坏了大清律法。”
关文澜道:“若非看在你赊我药钱的份上,本官真该抓你去牢里住几天。”
他来之前打听过,她坐诊,瞧见贫困老百姓,会免费义诊的。
人是个好人呢。
“本官已经跟秦氏说了,待她生下孩子,可自行去官府自首。”
“你会放了张老头吗?”
“你觉得张老头没错吗?本官可不这么认为,子不教父之过。让他在牢里蹲半年,是本官对他的惩罚。”
怀绾不理解。
“大清律法,但凡怀孕之女犯错,可准许她生下孩子在定罪。”
“下次跟本官耍性子之前,先熟读律法。”
关文澜走了。
随后怀绾了解道,秦氏如今被送回了娘家,但是他并没有声张。
怀绾不蠢,关文澜是知晓张老头是冤枉的,且对秦氏也是宽容。
这样子办案的官员,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怀绾并不担忧他是坏人,若真的是个怀人,她有的是法子,让其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