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摸着黑猫的脑袋。
“天呐!不是吧!”身旁蓦地传来小护士的惊呼声,“我妹妹可喜欢他了!”
顾商闻声看过去,挂在墙上的小电视真那么巧地在插播一条新闻。
“A江堰遭到私生粉袭击……场面……伤势不明……”
顾商看到江堰捂着头,血源源不断地从指缝涌出来,白衣服更是被染红了一边。旁边的记者倒是不怕死地拿着摄像机往前怼。
他看到,江堰没被血污染的那一半脸,眼下好似有水痕反光。
后来顾商知道了不是巧合,那时哪个台应该都在播这件突发事件。
那边得不到回应,忍不住道:“顾总?”
手指忽然被什么东西挠过,顾商回神,低头,是小黑猫用尽了力气把爪子搭在顾商的手指上,像是知道他救了它,之后费力地张大嘴巴,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顾总,您还在吗?”
“……不用,”顾商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道,“算了。”
伤口当然不止额头那一点,是从头皮划到了额头。
不会死,但要再深一点,疤痕就不好修复了。
江堰额头上绑着厚厚的绷带,经纪人问他到底得罪了谁。
他垂着头,想遍了,只想出了顾商的名字,可他坚信,不会是顾商做的。
不知是在催眠自己还是真这么认为。
直到慕色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录音证据扔到他面前,里边那个熟悉又冷漠的声音说道:“毁了江堰的脸。”
江堰闭了闭眼,头上的伤口第一次疼得那么尖锐,他忽然笑出了声,强烈的恨意几乎淹没了他的脑袋。
原来他心目中重要得抵过生命的回忆,于顾商来说,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以为顾商舍不得的。
他以为顾商的心再怎么硬再怎么冷,也起码被他捂热了点。
原来没有。
有的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亮黄色的灯光刺眼。
顾商用力抚了一下那条疤后,骤然松了手。
“算了,”他扔掉那把尺子,“你不想就不量了。”
说罢就要往外走。
江堰微微睁大了眼,他第一次听顾商说“你不想就不……”的句式。
这在专横独行的顾副总身上出现了,要是助理在场,铁定惊掉下巴。
江堰反射性地握住了顾商的手腕,往自己方向一拉。
因此他看到了让他忘不掉的冲击一幕。
不……有什么不一样……
顾商的表情不只是皱着眉那么简单,江堰震惊,他居然在上边看到了一丝类似于难受心疼的意味。
但只有那么一瞬,顾商很快变回了面无表情。
江堰呼吸有些急促,他不让他走,握紧了顾商的手摁在自己的额头上,他问:“你心疼吗,顾商。”
顾商抽不出来,他道:“心疼什么?”
江堰却说:“我知道了。”
顾商难得没“嘴上不饶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脏。
这他妈是什么。
情绪总是很莫名其妙,摸不透也没有道理,活了三十多年的顾副总对此刻感到陌生。
江堰带着顾商的手往下挪,手心处破皮了的红痕已经快好了,他说:“我不开心是因为那个男的态度,他还把我当你的情儿。”
手心结痂了,本就痒,经江堰这么轻轻一碰,更痒了。
江堰说:“你也不反驳。”
顾商扯了扯嘴角,“谁管你。”
最终锁还是没有定制成,助理先把江堰推下停车场。
老板满脸失落,这笔订单就这么飞走了。单是定金,就能支撑他去国外点无数个小美人奢侈地玩上一个月。
他还不死心,笑眯眯道:“顾少,您要不再看看?这一批货绝对……”
顾商打断:“从下个月开始,这里的租金上涨百分之五十。”
“等等……”老板一时之间没弄懂,但他极爱钱,损失一点都痛不欲生,“什么,顾少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可不是正山啊……我跟御庭的老板熟识,他打友情价租给我的!”
顾商笑了一声:“御庭是正山旗下的酒店。”
老板瞪大了眼:“什么?”
顾商:“要么继续租,要么滚。”
望着顾商的背影,老板再怎么蠢也意识到了肯定是在试用室里发生了某件事,让顾商的态度一下子天翻地覆。
他半晌只吐出来几个字:“操 他妈的……”
骂顾商恋爱脑真他妈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