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你,我们这群裏面又有几个不喜欢妖精呢?”鸵鸟看了一眼夏令接着道:“可是我们都知道,那妖精把我们都当兄弟。没一点别的意思在裏面。我们要是对她说我们喜欢她,搞不好连兄弟都没得做。所以,我们都由着她,她爱干吗就干吗。我们只要能经常见到她就觉得满意了。唉,同病相怜啊,兄弟!”
听见鸵鸟的话,夏令一下觉得心裏闷得慌:“鸵鸟,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开始我跟在她的身后,只想当她的影子。偶尔她回头可以看见我,我就觉得很幸福了。但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满足只当她的影子了……我想告诉她,我喜欢她……”
拍了拍夏令的肩膀,鸵鸟有些黯然:“兄弟,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就是妖精说的那样,是一群浑蛋。我们怎么能让妖精幸福呢?你呢,学习好,人品也比我们强,如果妖精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们就都会放心的。喜欢她就告诉她,闷在心裏是不会有结果的。只做她的影子的话,她是不会把你记在心上的。你,应该是她的阳光……”
“你,应该是她的阳光……她的阳光……她的阳光……”晚上睡觉之前,夏令的脑海里只有这句话在不停地重放。
<p/><h3 class="center">(七)</h3>
在消失了两个星期后聂小妖回来了。整个人憔悴无比,连笑容看起来都是凄凉的。没人敢问她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她抓着脖子上的项链发呆,然后一群人也跟着发呆。
看着聂小妖这样,夏令和伙伴们都很揪心。但我们伟大的毛爷爷说过,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在发动了半个学校的学生的力量后,夏令和伙伴们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因。
所谓的事实其实和所有的言情小说情节一样狗血,也和实在是无聊才看的八点档电视剧差不多。只要找个小孩出来都能把情节给你复述一遍。聂小妖有个青梅竹马,和她同一天的生日,相差的只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和强悍的聂小妖不同,那个男生从小就是一副柔弱相,小妖看不起他,却又习惯地一直保护他。说起来聂小妖以前的那副男人相和现在的这幅强悍的内在,大部分都得拜他所赐……可以说,那位,在聂小妖的心裏,是个特别的存在。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位仁兄很不幸地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就是俗称的白血病。聂小妖得到消息的时候那家伙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于是急急忙忙地回去见了最后几面,等丧事办完,整整两个星期后聂小妖才回来。
得到以上消息的众伙伴全都保持了沉默。不是不想安慰小妖,而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按他们的水平,最多就是出点喝酒打架打游戏的点子,要点别的,脑容量也不够不是?于是只能下达封口令,全校上下不准谈论这件事,不然……老拳侍候!
一个星期后……聂小妖还是一副死人脸。两个星期后……聂小妖还是难得露点笑容。三个星期后……聂小妖身边的气压还是低得惊人,正常点的人都不敢往她那边靠近一点……
聂小妖的气压低,伙伴们的气压也跟着低了起来……眼看离高考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伙伴们一个个的都懒得学习,本想等小妖自己恢复的夏令也跟着着急了起来。高考啊,不是别的啊,影响一辈子的事啊!如果因为聂小妖害得这群伙伴们考不上好学校,等聂小妖恢复正常的时候不知道她会多内疚和自责呢,这妖精,讲义气啊。
所以,为了这妖精和这群伙伴,原来只知道跟在聂小妖后面,基本没动过脑筋的夏令也只得把自己的脑细胞翻出来晒晒太阳了。好歹,他也是智商上130的高智力人群呗……
<p/><h3 class="center">(八)</h3>
时间:聂小妖低气压一个月后。
地点:某天下晚自习后的教学楼天台。
事件:最近变身成为背后灵的聂小妖在下自习后被夏令挟持到了天台,其他事件未明……
确切地说,是被“架”到天台上的聂小妖现在的脸色非常不好。要是按以往,她的脸色只要那么一沉的话,夏令和伙伴们全部都会化身成为乖乖叫的小猫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可是经过聂小妖连续一个多月的黑暗脸色的洗礼,这群伙伴就算是有点小忐忑也不至于吓得逃之夭夭了。
一把挣脱了某伙伴的钳子,聂小妖冷冷地开了口:“还真的造反啦?连我都敢架上来,想干吗?不想活了是不是!”最后一句的声调直接低到摄氏零度以下,空气……稀薄了。众伙伴马上闪边,特别是架过小妖的伙伴,直接闪到了50米开外,剩下夏令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聂小妖面前……
嘎嘎……一群乌鸦飞过……
偷偷地抹了一把手心裏的冷汗,顺便鄙视了一下不够义气的众伙伴。夏令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哈哈……那啥……小妖,我们有事给你说。”
“有话说,有屁放,速度点!本姑娘想回去睡觉了。”聂小妖双手抱肩,脸色还是黑得要死。
给众伙伴使了个眼色后,夏令继续把微笑放大:“小妖,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让你来,也只是关心你。”
听夏令这么一说,聂小妖的眉毛一跳“是吗?那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先回去了。”转身就想走。
“别走啊!”夏令见聂小妖转身,忙上前几步抓住了聂小妖的手。
“放开!”看着夏令抓着她手的爪子,聂小妖的脸更黑了。
“不放!”夏令也开始强硬了。
“放开!”
“不放,我就不放!”
“不放我扁你了啊!”
“要扁就扁!扁不死我就不放!”
……
旁边观战的几个伙伴开始嘀咕:“咋这场面看起来这么像是两口子在打情骂俏呢?”
“同意!”
“同感!”
“顶楼上的!”
嘎嘎……听到伙伴们说话的聂小妖和夏令感觉又是一群乌鸦飞过……四月底的天,还真是好冷……
“好了,放开吧。”争执了半天的聂小妖的眉目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疲倦。
看见聂小妖这样,夏令刚想安慰她,就看见刚才溜走的伙伴大部队回来了。忙一把扳转了聂小妖的身体,对她说:“放开你了,你回头看看。”
聂小妖回头,就看见好多的柔柔的光亮一下子刺痛了她的眼睛。1个,2个,3个,4个……整整18盏的孔明灯被一群伙伴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弄坏了一点。每个人的脸上,看着小妖的表情都是一脸的担心和心疼……
“你们……”聂小妖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现在的她什么都讲不出口。只是眼睛,怎么会开始觉得有点模糊呢?
“18盏孔明灯,代表某个人经过的18年岁月。今天,是他的尾七了。过了今天,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他就该去轮回转世。这些孔明灯,都写满了祝福的话,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可以过得幸福和快乐……”耳朵边上传来夏令柔柔的话声,聂小妖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没有人会制止你去想念他。你可以把他记住,把他当成你人生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记忆。因为一个人是否存在过,就在于有没有人把他记住。可是,你要记得,你要学会控制你的思念……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或者只理会自己的好恶。聂小妖,你身边的人,不止他一个……”这段话后,聂小妖只感到一个柔柔暖暖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手心。她知道,那是这群伙伴们,不,是兄弟们。为她,为他,做的孔明灯。这一瞬间,忍了好久好久的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看得夏令和伙伴们都心疼。
轻轻把聂小妖的手往上一送,夏令的声音依旧那么柔和:“放开吧,让他随着这孔明灯去往天国,伴随着你的悲伤一起。记住,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坚定地点了点头,聂小妖带着些不舍,放开了手中的孔明灯。一阵风吹过,那孔明灯就飘飘荡荡地飞向了天空……
其余的人一看,也把手中的孔明灯放飞。18盏孔明灯,让这漆黑的夜晚,凭空多了那么一丝的暖意……
第二天,据聂小妖同寝室的说,那丫头就和着了魔怔一样,从来只磨牙不说梦话的她说了一晚的梦话。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p/><h3 class="center">(九)</h3>
不得不说聂小妖还真的是属蟑螂的,恢复起来就是快。不久后在H高就经常可以听见聂小妖的咆哮了……
“XX,今天发的仿真卷你做了没有?没有!没有还不滚回去做!”一个伙伴马上逃窜……
“XXX,这次的仿真考你考了多少?89分!150分的满分,你连格都没及还好意思在这给我泡MM?皮痒了是不是!”另一个伙伴灰溜溜地逃窜……
“XX,这次全校排名你多少?四百多名!全校高三才六百多人好不好!你要是考不上本科我就废了你!还不回去给我复习!”再一个伙伴抱头鼠窜……
“XX,你……”
以上的话每天至少要响起十多遍,整得一群伙伴是苦不堪言,只得奋发图强天天窝在教室里复习。因为只要干别的事不出一会聂小妖就会跟个幽灵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运气好点就是几声吼,运气不好就是她看似柔弱无比打在身上却痛得要人命的拳头款款飞来了……
夏令也开始忙了,学习再好,高考在即也得好好复习。再加上那群伙伴都把他当成了不要钱的补习老师,除了睡觉吃饭,他也没有空余时间再跟在聂小妖的屁股后面转了。
还好,这段黑暗的时间不是很久。高考过后,人人都解放了。包括妖精和伙伴在内。
填完志愿,毕业典礼。
领过毕业证后,妖精,伙伴和夏令又开始聚集。
得知众伙伴和夏令填报的学校都和自己在一个城市,聂小妖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立马和众伙伴勾肩搭背开始商量晚上到哪去happy一下了。而夏令捏着这辈子第一次写的情书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给聂小妖,心情那叫一个忐忑啊!
很快,妖精和伙伴们就商量好了到哪去happy,笑嘻嘻地往校外走。夏令跟着聂小妖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一声咆哮冲天而起:“聂小妖!我要扒了你的妖精皮啊啊啊啊啊……”
听到这声熟悉的教导处张主任的咆哮,伙伴们和夏令都面面相觑,齐齐地问聂小妖:“大毕业的,你又干什么了?”
聂小妖撇撇嘴:“不就是给老张PS了一张艺术照贴他办公室门口了当毕业留念吗?至于这么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
“什么艺术照?”
“人体艺术呗……也就是俗称的裸|照……”
众人无语。
渐渐地,咆哮声离他们是越来越近了。“跑呀!”不知道是哪个带头,众人齐齐地往校门口跑了过去。
奔跑中,夏令靠近聂小妖,轻轻地问了一句:“以后,我当你的阳光,给你温暖,好不好?”
“啥?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聂小妖一脸茫然。
“没听见就算了。”暗自叹了口气,夏令一脸挫败,好不容易说出来了,女主角却没听清楚。他可没有再说一次的勇气了。
没想到聂小妖却凑了过来,对夏令眨了眨眼:“你就是一烛光好吧?想当阳光?再修炼几年吧。要知道我这妖精可也是修炼了好多年才当成的呢……”
“哎?”夏令一愣,不由得停了下来仔细想聂小妖话里的意思。却没注意到跑到前面的伙伴们都不停地在给他使眼色……
已经跑出校门的聂小妖回头给了夏令一个飞吻:“我的烛光,你就先照亮我们燃烧你自己吧。啥时候想清楚阳光是怎么照耀别人的,我就准你温暖我。懂吗?”
“嘿嘿……懂了。”听到这话,觉得小妖貌似对他也有意思,夏令笑得那叫一个憨厚啊,“不过,照亮别人燃烧自己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一声浑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粗大的手掌按到了夏令的肩上……
不好!夏令颤巍巍地转过头,就看见张主任张开一口大黄牙,露出了一个杀死你的笑容……
“聂小妖!你个没义气的!你等着,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了!”XX年XX月H高的毕业日,一个充满怨念的声音久久地回荡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