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1 / 2)

逆流 云世鹤 1686 字 2022-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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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喊我爹!像什么样子!”黄旺重一度瞪着眼对田小贝大吼。

这把田小贝训得有些茫然,半拉月才知道黄旺重还是介意他另起了田姓。

“这田还不是从你那黄肚子里出来的,四舍五入我也……呃?”他偷偷嘀咕,说着说着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就没敢跟其他人提这茬。

而再反观黄旺重那边呢,他这一时气话吼出口,心底当即有些隐隐的后悔。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坐柜台后面瞧着忙东忙西的田小贝,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臭小子,让你不叫你就真不叫啊……”

还好,田小贝只是想招去了。只见这孩子趁回来记账的间隙,故作无事地凑到黄旺重面前,没事人一样极快地喊了一句“老爹”,而后又上桌椅板凳周围忙活去了。

一边忙活,他还不忘一边偷瞧黄旺重的反应,正看见这个既不喜欢老字也不让田小贝喊爹字的男人一张嘴咧得老大,美得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不过这家里美归美,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该来的愁事也一样不少。

这不,现在摆在黄旺重面前的愁事,又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饭难吃。

“老板你这菜没法入口啊!”一个青年实在忍无可忍,站起来冲黄旺重喊到。

“凑合凑合,要不厨房借你?”黄旺重抬起一张笑皱的脸,又抛出了标准回答。

没办法,他黄旺重向来不会做饭,捡来个田小贝也是一脉相承,能出锅的东西不是焦凝一块便是水漫菜叶,难得色彩好看一次,还是因为肉块没煮熟,上面带着大片新鲜的血丝。

在招黎与半夏季节还好些,往来歇脚的客商比较多,无论是他们自己搭伙支火还是等着黄旺重聘来的乔叔做饭,终归是饿不着人的。

但如今已是挽温后期,客商屈指可数,乔叔也早早地去了冬岭城展现自己的手艺,冬山今客栈就只剩下黄旺重和田小贝两人,自是啥也指望不上了。

“早知道……”闻言,青年早知道了半天,愣是没挤出下文来。

他家里条件还算不错,这次赌着一口气要向家里证明自己,收拾包裹便要去行商,这才来到了冬山今客栈。

如今这要他回去现学做饭是来不及的,方圆十里也没其他地方歇脚,正是一个前也难后也难,憋了半天只好又坐了回去。

“哐!”青年不满地砸了一下桌子,苦兮兮地向旁边桌上的男人:“你这都是咋下口的啊?”

已经接连两天了,青年都看见这个穿着奇了八怪的男人异常从容地将饭菜往嘴里送,脸上那叫一个面无表情,气质那叫一个高山仰止,搞得他想吐都没好意思,憋到今天才第一次开口。

而男人也不急于回答他,只是慢悠悠地把嘴里的菜根咽下,姿态从容到仿佛他并不是面对一捧炖烂的大片菜叶,而是什么值得细细品味的人生修行。

于是在这沉默的短短几秒里,青年骤然羞愧起来,不由得又埋头于面前泛着水色的菜叶之中,学着男人费劲地嚼了起来。

啊,不愧是大师。除却青年,田小贝也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目光。

打从男人前天傍晚一进门,他就看着自家老爹黄旺重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蹦起来,一张脸笑得跟花一样就迎了上去。

“大师,打尖还是住店呀,这附近冰天雪冷的,多留两天吧,房费都好说、好说。”他周到地提对方考虑,殷勤地邀请对方多留几天,大有白干活也得把他留下的意思。

“这人咋穿的跟稻草人骑稻草人一样。”等黄旺重回到柜台后,田小贝低声嘀咕到。

此人一身偏青灰色的长袍,头戴合抱大的斗笠,左右肩上顶着俩类似竹编篓子的东西,背上除却一个黄青筐箱便是宽大的斗篷,搁没人的雪地上格外扎眼,打老远他就瞧见了。

再等把这位客人迎进门,田小贝更是直了眼睛。只见那远处还瞧不出什么端倪的束腰灰袍近瞅格外单薄,胳膊上下两道、腰身左右斜块等几处材料甚至仿若薄纱,直接他看冻几个大哆嗦。

而最可怕的是,客人面上还罩着一个发赤的面具,上面圆目獠牙,放几年前能吓得他连孤坟都不住了,一路小跑冲去破庙赌里面没有强盗。

“小孩子家家你懂个鸟。”田小贝的形容立马引起了黄旺重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