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人的车彻底消失,莫奈手一撑横栏翻进来,笑容灿烂地说:“阿夏,怎么样,怎么样?我演的。”
夏婵背对他竖起大拇指,道:“下一届奥斯卡影帝。”
大飞回头走了几步,向那三辆本田吆喝道:“兄弟们可以散了,去下河街打几圈台球,晚上请你们吃夜宵!”
对方吹了几声庆祝的口哨,尾气一喷,几辆车扬长而去。
莫奈在夏婵对面死命抠着手臂上的文身:“这玩意儿真丑,还痒死人了,老板说是一次性的,我看这材料有待改进。”
“我还头疼呢。”大飞骂骂咧咧地扯着头顶染成鸡毛掸子的头发,抬头望向他们,“莫无赖昨晚一宿都在看《古惑仔》,学裏面的老大说话,台词背的可溜了。我这鸡窝头,艾拉看见了,指不定给我一剪刀。”
夏婵转向他们,脸带笑意:“谢谢你们啊……”
她是真心的,这件事他们的确帮了大忙。任笛那样的人精,常规方法对付不了,所以当初莫奈提议用这种方法给她撑场时,她一方面哭笑不得,另一方面也想试试。
莫奈脸上有功成身退的兴奋:“我谢谢你啊,就听不得你谢我,乖,小妹妹记得报恩就成。”
夏婵毫不犹豫地点头。
下一刻,他皱眉说出担忧:“阿夏,在你妈面前,干脆揭穿他不是更好?这样岂不是在身边留了个定时炸弹。”
夏婵闻言,揉了揉额头,看着远处的大桥,道:“有些事你不懂。任笛虽然有缺点,但本性不坏。我妈性子躁,但需要爱情和关怀,她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婚姻破裂。揭穿固然好,代价也大,还不如攥住任笛的把柄,让他以后有所忌惮。”
“阿夏,你对你妈蛮好的……”莫奈摘掉棒球帽,望着她。
夏婵笑了笑,静静地坐着,思绪飞扬。
她最亲近的人只剩下吴栀子了,她怎么能不对她好。哪怕吴栀子对她有诸多误解,对她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她都不在意。
那天在北江洲头待了两个小时后,大飞去找艾拉打台球去了,而莫奈觍着脸,以报恩为由,要夏婵陪他去一家酒吧应聘驻唱歌手。
她想不明白,莫奈明明有着富二代的命,为什么非得要过杨白劳的生活。
或许,上天选定了我们不一样的出生,为的就是让人去选择每个人想要的生活。
安逸或劳碌,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见过任笛之后,连着两个星期他都没有到夏婵家来,夏婵做题或者吃饭的时候,听着吴栀子给任笛发微信语音,询问他和夏婵聊得怎么样,任笛支支吾吾地说还好,夏婵心裏暗笑。
周三下午的时候,任笛来帮吴栀子搬行李,接过夏婵手中的一箱子衣服时,他神色不自在,眼睛不敢看夏婵。
夏婵将几本书叠到箱子上面,“啪嗒”两声仿佛是一种警告。
“婵啊,我那双红色高筒靴哪儿去了?”吴栀子在屋里喊道,接着传来乒乒乓乓的翻找声。
夏婵看了任笛一眼,走进房间,将椅子放好,准备站上去:“第二个柜子的盒子里。你说怕压坏了,特意换了个大鞋盒。”
“我来,我来。”跟着进来的任笛,先一步踩上椅子,将她说的盒子取下来问吴栀子,“是这个?”
吴栀子接过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打开满意一笑:“对对对,就是它。”
“你看我这记性,要不你跟着我们去?我离了你可怎么生活。”吴栀子语气中带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