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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冷着一张脸,抖了抖伞上的雨水,阴阳怪气地问:“这可是你相好的那位的伞,还还不还了?”

这个人的行为,总是出其不意,偏又让人无计可施。

她久久没有回答,飘荡不安的思绪逐渐回笼。

莫奈不耐烦地敲了下她的额头:“问你话呢。”

“不是我的,不用还了。”她星眸如海,看不分明。

莫奈点点头。

看到路有些陌生,夏婵疑惑地问道:“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去哪儿?”

莫奈嘴角一抽,咬牙切齿地道:“去商场买衣服!冻死老子了。”

夏婵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里泛出了泪花,挖苦他:“活该,自找罪受。”

他白她一眼,似责怪她不识抬举。

匆匆从商场买了衣服换好回来,雨已经小了很多。莫奈打了几个喷嚏,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看起来像感冒了。她忽然记起电话中江淮南的声音,鼻音很重,说话间却没注意这事。

她问:“你病了?”

莫奈看了她一眼,说:“好着呢,相思病不算病。”

她就知道不能跟他说正常的话,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走到楼道口,送夏婵上楼前,莫奈打量着手中的雨伞,语气意味不明:“伞真不要了,是吗?”

她没有经过思考,道:“嗯。”

莫奈用力一掷。

“啪”的一声,伞被扔进垃圾桶,有什么东西也被彻底地扔进了垃圾桶。

“你先静一静,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我回去了。”莫奈说完这句话,直接掉头走进了雨中,没一句多余的话。

她记得不久前,他才风风火火地跑来,现在就这么走了?

弄不明白的事太多了,她的心太小,装不下那么多东西,罢了。

夏婵回家睡了一天,半夜起来煮了碗面条,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吃了几片感冒药,靠在沙发上裹着毛毯又睡了过去,心裏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醒来的时候是傍晚,外面万家灯火,窗子没关紧,有冰凉的夜风吹进来,她感觉人清醒了很多。

桌上的日历被风翻得哗哗啦啦直响,夏婵凑过去,拿过笔筒里的马克笔,低着头往后面翻了好几页,然后在一个日期上写下:A大。

江淮南的目标是什么,已经和她无关,关于以后,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她本就该是坚强骄傲的,不是吗?

推开窗户,看到芥草青青一片,花间不久便要蜂蝶鼎沸,她张开双臂,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裏忽然平静得如三月春|水。

这个冬天,终究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