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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医院庭院的长椅上,莫奈听完夏婵的一席话,陷入沉默。

他缓缓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秦小斯为了占有江淮南,利用社会流子威胁你,这件事是她做的。”

夏婵抬眼,看着前方苍茫的夜色,话语里没有丝毫迟疑:“至少脱不了干系。”

秦小斯对江淮南,与其说真爱,不如说占有欲更多。她从小就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滋味,因此对心爱之物有了一种可怕的偏执,捧在手中的沙子,害怕它流走,你会想尽办法将它囤积在一起。有风吹过来,有雨落下来,只要是影响到沙子的事物,你都会毫不手软地摧毁。

他们只对想要的东西有心、有情,其他的,视如草芥。

秦小斯就是这种人。

天空中有一弯皎洁的圆月,可惜,月圆人散。

莫奈长叹一口气,安慰道:“我会查清楚的,哪怕动用我爸的关系。如果真是她做的,她要付出代价。”

夏婵嗫嚅道:“谢谢你肯帮我……”

空气中弥漫着静谧,有风吹过来,灌进夏婵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内。她歪头看着左后方三楼的一个病房,眼神里有担忧。

不知道艾拉怎么样?醒了没有?吃东西没有?

一直是大飞在照顾艾拉,他依然排斥夏婵的靠近,明确表示不能刺|激艾拉,谢绝她这个“祸害”的探望。

夏婵去了几次,都被挡在门外。

莫奈皱眉看着她,清楚她的心思:“明天我去看看,再告诉你情况。大飞如今在气头上,完全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我强迫自己不怪他,希望你也是。”

“我不怪。”她笑了笑。

有一个少年爱艾拉如生命,这是艾拉的福气。

有一个她这样的“扫把星”朋友,是艾拉的不幸。

楼下的小径上,有一对夫妻推着头发斑白的老人在散步。夏婵看了一会儿,脸色逐渐沉重:“只是不知道艾拉的亲人冬婶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

莫奈指了指天上,说:“听天由命吧。”

她苦涩一笑,没有说什么,心底如同这夜色一般凉。

一阵冷风卷来,夏婵打了个喷嚏。

莫奈看了看他,站起来,道:“等我几分钟。”说着,他转身离去,人消失在走廊的花径处。

十分钟后,莫奈回来了,手上拿着她的一件外套、一张薄毯子和一个保温杯。

“你一直在操心别人的事,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他将外套披到她肩上,拧开保温杯递给她。

夏婵喝了口热水,动了动脖子,道:“我还好,可能是骨头硬,没那么疼了。”

莫奈摊开毯子,在她面前蹲下身,把毯子盖到她膝盖上:“发生的事无法改变,我们只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他接过她手中的茶杯盖,低头旋好,继续道:“以前我觉得人活着特别没意思,匆匆几十年,打个滚就进了坟墓,但是我又很怕死,小时候想到会死,我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哭了一天,有时候闭上眼睛,梦见我妈跟个妖精似的来找我,我就拼命地跑啊跑,唯恐被她带走。”

他将保温杯放到椅子上,看着她笑了笑:“长大了些,我爸打我骂我,我就麻木自己,叛逆,不听话,听到那些自杀的新闻,还觉得人家酷毙了,觉得死是种解脱。那段时间特别渴望去天堂,就是缺了点儿勇气。”

她不动声色地问:“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