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 2)

艾拉死后的一个星期,天一直阴云密布,暴雨连连。

冬嫂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葬礼上晕倒之后,住进了医院。夏婵去医院探望的时候,冬嫂的头发全白了,她睡着了,手上捏着艾拉的一沓照片,从几岁到十八岁,画面永远定格在那张微笑的脸庞上。

艾拉走了,永远不再回来。

艾拉的生命停留在最美的年龄。看起来是如此美好的事,为何悲伤的哀歌,夜夜绝响?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夏婵参加了艾拉的葬礼,接到了吴栀子语带震惊的电话,收到了顾彤的关心,目睹了大飞情绪失控的哭泣。

她迷失的眼神太过忧伤凄凉,看不到死神缓步而来,冷冰冰的黑色镰刀,正在切割着另一张苟延残喘的脸庞。

这一生中,你会错过很多。在你埋首悲伤地舔舐伤口的日子里,总有些东西会从你身边默默走开,不带任何声响。

一个星期后的清晨,她才意识到有什么环节出了错。

当她的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那枚落满灰尘的铜制钥匙上时,她才想到了是哪里不对劲。

这个星期有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没有电话,没有短信,音乐室没有他的消息,葬礼上没有他的身影。

他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悄无声息。

夏婵穿过巷子去对面街道买早餐,大厦中间的LED屏幕上还回放着“青春乐队”来这座城市演唱的画面。画面中有张熟悉的脸,他面对观众随着音乐在唱歌,声音荡气回肠。这个声音曾在她身边出现过无数次。副歌部分他挥舞着双手,随着节拍一下下点头,笑得张扬肆意。闪耀的灯光照在他漆黑的眼睛里,他的眼里只有台下那个启唇微笑的少女。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的画面。

然后暴雨突袭,台上和台下乱成一片,大家惊慌失措地找地方躲雨,她在慌乱中接到大飞的电话。她离开得太匆忙,甚至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

她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她的情绪太过焦虑,满脑子都是艾拉的事,丝毫没有其他理智的情绪。

意外发生得毫无征兆,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考虑其他事。现在回忆起这么多天来的事,她才觉得一切很诡异。

莫奈,他不见了。

一开始,她以为莫奈是淋雨生病请假,但他的电话根本打不通,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她赶去紫薇北路音乐室找人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平日敞开的朱红色大门上竟然挂了一把锁,她站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动静。

大概是听到她敲门的声音,邻居家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迈过门槛,手上摇晃着一串钥匙,奶声奶气地喊着:“漂漂姐姐……”

她走过去扶着孩子,看着她手中的钥匙,蹲在她面前轻声问:“宝宝,你爸妈呢?”

“西虎……哥哥说给你的……”小女孩嘟起小嘴,刚学会说话,语句不完整。

这时,一个抱着婴孩的妇女从屋内走出来。她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微笑着翻译小女孩的话:“姑娘,咩咩的意思是说,钥匙是这家哥哥给的,要她帮忙交给你。”

妇女打量着夏婵,温和地笑着:“你是莫奈那孩子的朋友吧?”

夏婵点点头。

“那就是了,他说过段时间会有个漂亮的女生过来,想必就是你吧,钥匙是他给我们的。”妇女道。

她不解地问:“西虎是……”

“媳妇。”妇女笑了笑,走过来牵小女孩进屋,“咩咩问莫奈漂亮姐姐是谁,他逗咩咩,说是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