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了。”因为晚上在书房给吴远明传授官场之道,姚启圣今夜是和吴远明柢足而眠的,老狐狸一边从床上坐起,一边冷笑道:“两天前,康熙给他们每人送了十名美貌宫女,听说还全是处女,这两个家伙正感激得想舔康熙的腚沟子。依老叫花子看,他们今天晚上来找你,十有八九是受康熙的指派。”
“义父所言极是,那孩儿该怎么办呢?”有姚老狐狸做靠山,吴远明连脑筋都懒得动了,直接向姚启圣问道。同时吴远明心中也愤愤不平,心说康小麻子你还真做得出来,送我那两个姨夫每人十名美貌处女,怎么也不给我送上一两个——我不就是把你臭揍了一顿吗?
“你去客厅接见他们,不管他们说什么话,你回答都别说准和说定就行。”姚启圣转动眼珠说道:“我在后堂听你们的对谈,有问题的话,我会咳嗽了提醒你。”
回到了清朝以后,吴远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耿星河和尚之礼这两个世兄弟兼姨夫,和吴应熊一样,能娶到爱新觉罗家公主的耿、尚两人同样是英俊非凡的帅哥,而且和满脸痞子气的吴远明比起来,这两个酒色之徒的气质显得更加的儒雅潇洒,更能讨男人和女人的喜欢——当然,吴远明自己例外。不过让吴远明气愤的还在后面,这两个家伙放着吴远明家的檀木椅不坐,竟然自己带来了鸡杉红的红木椅,其它的比如炭炉、坐垫、手巾、茶叶、茶点和鼻烟等物无不是自带,就连泡茶的水都是自带的玉泉山泉水,甚至坐在椅子上还各有四名绝色女婢捶背揉腰。着实让吴远明这个主人丢尽了颜面,妒忌万分。
“世兄上次去家中找我,愚弟正巧到白云观赏雪去了。”因为尚之礼和耿星河都比吴远明小一岁,所以两个家伙就叫吴远明世兄了,上次让吴远明吃了闭门羹的尚之礼向吴远明拱手赔罪道:“让世兄白跑一趟,愚弟之罪也。”耿星河也说道:“那天愚弟也和尚兄去了白云观,欣赏着那美雪美景做得不少好诗,改日里一定刊印成书,再请世兄斧正。”
“自家兄弟,何必那么客气?”吴远明打着呵欠,看似无心的说道:“听说尚兄弟和耿兄弟那天在白云观不止做得好诗,还见到了一名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大饱眼福,不知传闻可否有误?”
“世兄消息果然灵通,令人佩服。”耿星河倒也爽快,丝毫不隐瞒他与尚之礼见到苏麻喇姑的事,还很憧憬的回忆道:“那位曼姐儿,果然当得绝色佳人四个字,当的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可惜她不爱衞生。”吴远明在心底嘀咕道。而尚之礼也不顾自己正搂抱着四名绝色女婢,很遗憾的说道:“可惜这位曼姐儿已经名花有主,她那位心上人伍先生不仅人品风度远在我等之上,学识诗赋更是我等百倍,与曼姐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让人羡煞妒煞。”
“打住,打住。”吴远明打着呵欠,很没礼貌的打断耿星河和尚之礼在背后向苏麻喇姑吐露爱意,吴远明开门见山问道:“耿兄弟,尚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这两位花丛老手、酒中君子深夜造访鄙宅,应该不光是来和我谈弄风月的吧?自家兄弟,有什么话请明说。”
“这个……”耿星河和尚之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吞吞吐吐的不肯开口。直到疲倦不堪的吴远明再三催促后,耿星河才满脸堆笑的说道:“是这样,我们听说世兄新纳了一房小妾,特地来给嫂夫人请安的。”耿星河歪打正着让吴远明一惊,几乎让吴远明怀疑他们是来打听沐萌的情况,不过尚之礼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吴远明的鼻子气歪了,“是啊,是啊,我们听说那位红芍姑娘原是公主殿下的侍女,想必一定美貌非凡,否则那能入世兄的法眼?”
“够了!”两天没睡觉的吴远明火冒三丈,一拍桌子大吼道:“你们俩就少说废话了,我纳个小妾值得你们深夜登门拜访吗?你们俩大半夜的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说这话时,吴远明还向跟来的亲兵使一个眼色,让他去吩咐衞队加强戒备,以防这两个酒色之徒给胡宫山转移视线,让胡宫山乘机潜入自己老窝中。
在吴远明看来,如果换成有人向自己这么无礼的发火,那自己铁定奋起还击!可是耿星河和尚之礼这两个家伙又让吴远明失望了,俩人被吴远明这随意的一咆哮竟吓得站起身来,涂着胭脂和白粉的两张脸居然有些苍白,那惊慌恐怖的表情反倒让吴远明有些不好意思。看在同是康熙手中人质的患难之交份上,吴远明放软口气,摆着手说道:“两位兄弟莫怪,愚兄已经两天晚上没睡觉了,所以脾气有些大,莫放在心上。”
“不敢,不敢。”耿星河胆战心惊的说道:“世兄,今天晚上我们结伴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你正月十五元宵节在朝会上想要多少军饷,我们三家同气连枝,世兄你家要军饷,我们两家也得要军饷养兵不是?”
尚之礼也是战战兢兢的说道:“所以我们俩想打听一下世兄你讨要的数额,我们两家也好向朝廷开口。”
“你们俩是白痴还是草包?”吴远明看看满大厅的仆人和丫鬟,其中不光有吴应熊家的下人,还有耿、尚俩人带来的下人和丫鬟——其中都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康熙和鳌拜的暗探。气得吴远明皱眉呲牙的在心裏嘀咕,“在那么多不可靠的外人面前谈论三藩军饷大事,也亏你们俩个蠢货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