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氏在院子里忙活，贾明坐在台阶上，有一搭无一搭的与她闲话。

说起这收兔毛做笔之事，令氏便笑着问道：“先生你是卖笔的积年，能否与奴家瞧瞧这笔的做工是否看得过眼？”

“什么笔？只管拿来我看，虽不敢说是积年，也颇有点心得。”贾明应道。

令氏便回屋取出一支没开封的毛笔来，双手递给他。

贾明细细瞧过，点头道：“不错，做工不错，虽算不得上好，也是中等之姿，瞧这笔杆上刻的竹子的刀工，怕是出自妇人之手，虽挺拔却过于柔弱，缺乏阳刚之气。”

“先生好眼力，这是奴家闲来无事，自己做的。”令氏接言笑道。

贾明闻言，眼睛一亮，问：“大嫂会做笔？”

“家父以前为了家计替人做过一阵子，我在旁边瞧看学了些，一直做的不好，比不得家父。嫁人后得相公护佑不思家计，这些年便也撂下了。自从相公走后，便又想起这档子事来，若我这本事尚能上眼，岂不是多了个养家的活计？所以奴家才让先生帮忙看看。”令氏施礼道。

贾明闻言，啊呀一声，倒身便拜，笑道：“在下正愁找不到会做笔之人，凭我一人之力怕难以支撑这门生意，既然大嫂有如此绝技，敢问一声，可否能与在下合作，把这生意做起来？”

令氏见他如此痛快便答应合作，心里欢喜，当即施礼下拜，道：“承蒙先生看得起奴家，先生若觉得奴家雕的竹子过于柔弱，那奴家以后便画兰梅。”

贾明忙又谦虚说些自己做笔的手艺尚不如令氏的话，两人话说投机，令氏也不去劳动，只管坐着与他说话儿。

一时小朵起床，见娘与贾老板在院子里相谈甚欢，便走来，扑到令氏怀里撒娇。

令氏摩挲着她的头，笑道：“也不知何时能长大，当着外人面也这样，真正让人操心。”

“这丫头子聪明伶俐，日后必成大器，大嫂不必担心。”贾明正色道。

“她能成什么大器，奴家只求她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令氏叹道。

小朵瞥眼见了院当中的兔笼子，欢喜的一下子蹦出来，嚷道：“娘，哪里来的兔子？”

令氏便把种承志来过的事告诉了她。

小朵眼珠子转转，扯着令氏的衣袖嘻嘻傻笑。

“有话就说。”令氏拍着她的手说道。

“娘啊，承志大大忙着给虎子瞧病，必不能全心全意伺养兔子，不如我们与他家合伙，大不了多予他家些利息，这样承志大大便能脱身专心与儿子治病，我们又不用自己繁殖兔子，几年不得把生意做大。”小朵娓娓道来自己的主意，把个令氏竟然说怔了。

倒是贾明先明白过来，拍手笑道：“好个女中豪杰！大嫂，在下说什么来？这丫头是个人物，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主意，实在了得。”

“休要夸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只想着自己便宜。”令氏苦笑道。

贾明摇头摆手：“大嫂，此话差矣，孩子才刚说了，多与承志家些利息，他们家占大头，又能分身给儿子治病，我想他们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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