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位衣衫荣华的小姐正坐在柜台前，挑选胭脂水粉，有专门的丫鬟伺候她们试各种货色。

小朵走进来，掌柜朝立在门口的一个丫鬟略施眼色。

那丫鬟便是笑着走过来招呼小朵，引她到柜台边挑选货物。

小朵捡个离凌谢石近的位置坐了，斜眼瞥她几眼，见她正在试一款唇纸，便让伺候她的丫鬟也拿同款的唇纸试上一试。

丫鬟拿来给她试，小朵本不太在梳妆打扮上面下功夫，平素要上妆皆是有礼帮她，画眉上唇彩打腮红皆是有礼帮她做，她弄起这些倒生疏，把唇纸往嘴边一递，闭嘴一抿，却是抿的大了，弄的嘴角两边都是。

伺候她的丫鬟见状，想笑也不敢笑，递过镜子来，又给了她块绢巾，帮她拭嘴边多出来的唇彩。

小朵对着镜子拭干净嘴角，一抬头，瞥见一旁的凌谢石正冲着她乐，便也露出笑容来，朝她点点头，开了口：“这位姐姐，我这可是东施效颦了，原是瞧着你用这唇纸染出的唇分外娇艳，便也想试上一试，哪知道竟这样丢人现眼的，让姐姐见笑了。”

凌谢石袖子半掩面，低低笑一声，娇声笑道：“这位妹妹，想是不常梳妆打扮，不太会用这东西罢？”

“可不就是这样！因为这个，常常被相公打骂，所以才下决心来买两样好东西，回去好好学习，姐姐好心，可否帮我选两样？顺便教我如何使它，便是感激不尽的。”小朵拍手笑道。

凌谢石放下手中的唇纸，上下打量她两眼，笑着问：“妹妹芳名？芳龄几何，家住哪里？”

“我呀，姓种名小朵，上个月刚满十五岁，在南门街上开了家马医馆，夫家也姓种，相公是个刚上京的贡生，从小地方来，没见识。”小朵跟她讲了实话。

凌谢石点点头，笑道：“那我可真要称你一声妹妹了，我叫凌谢石，十六了，住前门大街那边，父亲在朝中做个小官，尚未出嫁呢。”

“原来是凌姐姐，恕我放肆，这就唤你一声姐姐，劳你大驾，帮帮我了。”小朵起身施礼笑道。

凌谢石忙扶她起来，还了她一礼，笑道：“这可算什么，不是我自夸，与这方面我算有点经验，教教你想还是行的，这就帮你选两样好的，先替你上个淡妆你瞧瞧，若是觉得好，我就教你。”

“如此多谢凌姐姐了。”小朵忙又称谢。

凌谢石也是个大方展样的，也不矫情拿大，当真帮她挑了两样好的，又替她上了个淡妆。

凌谢石帮小朵上妆的时候，小朵便是有一句没一句与她攀谈起来。

说着说着，便说到儿女私情上面。

小朵便笑道：“初次见面，原不该说这些，你瞧我这张嘴，真是没有把门的，姐姐勿怪。”

“这有什么，又没有怕人的，再说了，这地方也是清静，没外人，不怕你笑话，我也没有什么好朋友，一肚子话也没人说，又不敢跟母亲说，如今得了你这个知己，说起话来便是刹不住嘴。”凌谢石笑着回道。

小朵咯咯笑一声：“那我可就放肆问了，姐姐可是有了心上人么？”

凌谢石左右瞧瞧，见身旁无人，低低一笑，红了脸，悄声道：“有了，是我的表哥，就住在我们家。现任大理寺丞，比我长两岁，我们互换了信物，早就表明心迹。只是表姑父和表姑妈去世的早，无人与我表哥主张，表哥也正为这事犯愁，想让大理寺卿葛大人为他主张，上门提亲呢。”

小朵听闻，心中一喜，嘴上却是笑道：“姐姐看上的男子，必是才貌双全，妹妹先恭喜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凌谢石闻言，却是叹了口气，面色一时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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