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地方没错。这会儿没有到酉时,希望我们还能吃到新鲜的炖鱼。”“人好多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点鱼。”二妮挽着瑾俞的手臂,垫着脚往里看,人声鼎沸,满耳都是男人喝酒划拳的高谈阔论声,不由自主的,前进的脚步顿了顿。瑾俞还没有进酒楼,在外面就闻到了浓浓的鱼肉香味,还有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很呛,很熟悉。……这边马立年兄妹俩也回了家,这次出门游玩一个月不到,本来不会那么早回来的,但是家里一封急信过去,他们不得不回来。之前在客栈门口被凌子言拒绝,这会儿马秀玉还有些不甘心,哪怕离家多日回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倒是知道儿女今天回来,马夫人一早就等着了,小人一说马车到家门口,她立马不顾长幼便出来接人了。“年儿,秀儿,你们可回来了!”马夫人上来就眼不离子女的看,儿子大了不好近前,上去搂着女儿就是一阵嘘寒问暖,“我看着怎么瘦了啊?是不是外头的东西不合胃口,饿的呀?以后可不能跟着你哥到处跑了,你这都长成大姑娘了……”“哎呀!娘!你烦不烦啊?我这么大的人了,想去哪里,还不能去了吗?”马秀玉若是平时的话,指定会撒娇卖萌,可现在心里老不痛快,听着母亲的话,只觉得被凌子言轻视的火,蹭蹭蹭的现在有了出口的地方了。“这……这是受了委屈吗?和娘说说,我指定不容他!”雍容华贵的马秀玉,儿女出门在外,她提心吊胆的过着每一天,就连后宅那些一个劲争宠的狐媚子她都没有心情管,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把儿女给盼回来,还是这般委屈巴巴的样子,她一看就不干了。敢惹她女儿生气,简直是不能容忍,他们马家在青城五年,不说一手遮天,但这上上下下的也算是说句话立竿见影的,当然要制一个人也不难。当下官太太的威压尽显,大有一副不依不饶的狠劲。“母亲,这回你得给我做主……”马秀玉一听有戏,父亲一贯听妻子的话,若是把自己对凌子言有意的事情一说,指不定可以成功呢!不想才刚刚开口,身后站着的马立年就说话了,“娘切莫担忧,妹妹好的很呢!这会是跟我闹脾气,你别听她的话。”“哥!你还是我哥吗?不帮我不说,这会儿还这般说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马秀玉委屈极了,大小姐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指着马立年就是一顿骂,回头见马立年没有哄自己的意思,反而皱眉不悦的看着自己,把脚一跺,气呼呼的就往自己的绣楼跑。“年儿呀!你到底怎么了秀儿啊?让你生这么大的气,对身体可不好的。”马夫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见儿子面色还好,只能撇下他,自己追女儿去了,这风尘仆仆到家,可是一口茶水都没有喝呢!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的话,她可不依。“慈母多败儿,这话果然没有错啊!”马立年无奈的摇摇头,抬脚往自己的院落去,这事他还得找父亲通通气,否则秀玉闹腾起来,那耳根子软的父亲,又要和稀泥了。洗漱一新去了外书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正好赶上晚膳,他让人去打听了父亲的下落,又得知让他一起去陪客人,马立年便不敢耽搁。果然还没有进外院的花厅,里面的丝竹声声就传了出来,大红灯笼的灯火摇曳处,颇有一番温柔乡的味道。“大少爷,大人吩咐您来了,便直接请您进去。”门外侍奉的下人,恭敬的迎了马立年进去。八月末的天气,厅里还摆在冰盆子,滴滴答答的水声被淹没在莺歌燕舞里。熏香和酒气混合,蜡烛燃烧的气味在空中缠绕,味道怪的让人反胃。早些年马立年也是喜欢这般暧昧,糜烂的厚重味道,这些年在外游历,仿佛是彻底打开了他的心界一样,才知道那清明有多好。纸醉金迷的摇曳烛光深处,大气的上位依坐着一个男人,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看着歌舞,厅里并没有其他官员陪同,唯有他的父亲在。而他的父亲,青城的知府大人,一直众星捧月的人,这会儿谦卑的坐在下手。“大人,大少爷来了。”“还不快来见过三王爷。”马功名一听儿子来了,便急切地向上位那男子介绍,“殿下,这是犬子立年,刚刚从外面游历回来。”“草民见过王爷。”马立年心里一惊,身体比大脑反应还要快,已经恭敬的跪下行礼了。赫连云江慢吞吞地撩眼看向底下匍匐在地的男人,要是没有看错的话,之前这人进来的时候,脸上分明带着几分不屑和厌烦,没想到这会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居然还能这般的反应迅速。难得啊!“听说马公子四处奔波了解民情,很是为民着想,是也不是啊?”赫连云江笑嘻嘻的问。“殿下说笑了,草民只是喜欢着山山水水罢了,谈不上为民奔波。”“哦!那你就给本王说说在外游历的事吧!”赫连云江坐直身子,正色道,心里觉得马立年比他爹这圆滑的马功名,有趣多了。起码知道轻重,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对呀儿子,你快跟王爷说说上回你在那平镇都遇到地动乱,你怎么帮他们平复了动乱的事也和王爷说说。”马功名连忙附和,兴致勃勃到忘记了自己儿子还跪在地上给人行礼没有起来,更加看不见连上位赫连云江带着几分嘲弄的笑。“这跪在地上多不好,来人,给你们大少爷赐坐!”“多谢王爷。”马立年平静的起身,没有任何添加的把事情始末说了一下。“那秦氏一族,本是逆臣之后,被圣上驱逐至此就该恪守本分,安分守己的过日子。那族里有一人从了商,边关民众本就穷苦,偏偏他还哄抬粮价。要不是有端木将军的军队出面,恐怕还没法治住……”赫连云江的脸色在昏黄的烛火里变了几变,好家伙,他道当时那事端木青那魔头怎么知道的,原来是这爱管闲事的家伙掺和了,难怪他们半点异样都没有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