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根毛别粘在棺椁前后,和棺椁底部。
这叫点血。
是把江贵魂魄暂时封在棺椁里的。
点血弄完之后,道士开始给棺椁上钉,把棺材盖死死钉住。钉完,在棺椁下方烧了一捆纸,道一声“起葬。”
抬棺材的人麻利的上绳子,把棺椁抬了出去。
一路白冥纸不断,直到江贵坟前。
道士与江家人说把身上的孝帕和麻都脱下来,不得再带进屋了。
众人把孝帕和麻都脱了,堆成了一堆,然后一把火烧了。
江贵落了葬,来哀送的人是不少的。
村里的人,江贵的几个兄弟,以及他们的妻子和子孙都来哀送。
江贵生前待人和善,也爱助人,所以旁人都是较敬重他的。他去世了,自然是要来哀送的。
墓门关上了,众人散去。
晚间,下了一场大暴雨。
雨水哗啦啦的,雨滴落下来时,击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江九娘在雨声中睡去。
她实在太累,已有两夜没合过眼。
就这样躺下去,一觉睡到天明。
外面的鸡鸭已经开始饿得咕咕咕嘎嘎嘎的叫了,江九娘被吵醒,起身洗漱穿好衣服用葫芦瓢舀了苞米去喂鸡喂鸭。
院子里很湿,泥地松软,江九娘刚刚踩下去,便沾了满脚的泥。
她把鸡鸭喂完,换了双布鞋,进灶房开始做饭。
一家子人是不少的,可突然少了一个人,便觉得空落落的。
江九娘想起江贵来,又湿润了眼眶。
她擦干了眼泪,继续淘米。
早饭江九娘做得很简单,就一锅粥,菜就坛子里的酸菜和辣萝卜条。
江亭英边吃边道:“我这次回了娘家不知几时才能回来了,江月台你就煮这个来招待我?”
江九娘温温和和道:“觉得不好吃可以不吃。”
“你!—”江亭英气得当场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瞪着江九娘。
江九娘低头吃饭,懒得理她。
张锦绣开口道:“亭英,月台是你妹妹。”
况且这饭还是江九娘做的,你是拿筷子就吃饭的人,哪还能说得坏处。但这话张锦没说出来,因为他怕江亭英不高兴。
江亭英道:“怎么,是妹妹我就说不得了?要做得不好,还不让人说?”
周桂仙在一旁低声,阴阳怪气的附和道:“确实不怎么样。”
江九娘冷笑,果然这些人没了爷爷的震慑,都开始作伥了。
怕是四婶心里还记着她在爷爷面前告发她偷金钗石斛一事,当时她已留了三分薄面,没想到她还记恨在心。
到底是她把人想得太过纯良。
若是爷爷还在,即便四婶有此心,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杨秀此时出声了,道:“要说这早饭,人人都可以做,小九年纪尚小,这早饭该是我们这些长辈做才是。小九是十岁起就开始做饭,这孩子懂事,懂得体贴我们上山干活夜里织布不易,她每日三餐把饭端到我们跟前儿来,这做得好与不好,我们又有何话说?况且小九的厨艺是跟着三嫂学的,这做得怎么会难吃。我就觉得很好吃。”(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