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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太阳突然落了下去,转而阴云密布起来。
江九娘好像听到有哭声传来,这声音很悲切,很伤心。
她想,谁会为江书云的死而难过呢?
是爹娘,还是六叔六婶。
太少太少的人会为了江书云的死而难过了。
她是一个很善良,很慈祥的奶奶啊。她这一生,宽厚待人,从未亏待过谁,对不起谁。
可为何到死,会是这个下场?
江九娘想不通,更想不明白。她心里悲伤,为江书云而悲伤。
她想人生在世,到底有何意义,从幼年,到及笄,到婚嫁,到生子,到老去,好像都没有什么意义。
江九娘一瞬之间,失去了所有光彩。
心里更是荒芜一片。
江书云的丧事很简单,就只有江家人。因为连着三日暴雨,雨大的根本没法出行。到第四日清晨,雨才停了,抬将把江书云抬出去埋葬在江贵旁边。
江九娘三日未醒,整整昏迷了三日,任凭张秀群怎么叫她都叫不醒。
张秀群担心极了,让江西去县里找大夫。
周大夫来给江九娘诊了脉,没诊出一点问题,说应该是伤心过度,不愿面对亲人离世,所以不想醒。
周大夫也没开药,只收了十文诊金。
江西把周大夫送回了县里,次日上午,江九娘醒了过来。
她没吭声,肚子饿得响了也没出一声,只是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像失了魂一样。
外间的太阳斜斜的照进来,金黄的光线正好落在江九娘脸上。她眼帘低垂着,密集纤长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了淡淡的阴影。
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随意的垂落在她的脸庞。
屋外又有吵闹声传来。
只听路群花道:“张秀群你把娘的嫁妆给老娘拿出来,别想着私藏,娘的东西是大家的,你休想私吞,给我拿出来分了!”
张秀群道:“娘的嫁妆不在我这儿,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周桂仙道:“不在你这儿会在哪儿?难不成还会在江月台那儿?”
无意间的话像是点醒了自己,周桂仙眼睛发亮,道:“对啊,还有江月台,娘生前也是喜欢江月台的,我怎么忘了。”
她和路群花对望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似的,两人越过张秀群身边,往江九娘房间而去。
张秀群连忙拦住两人,道:“九娘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们能不能等她醒了再问问她。她不喜欢别人随意翻找碰她的东西,你们不许进去。”
周桂仙和路群花推开张秀群。路群花道:“哪儿那么矫情,她屋子里能有什么,有啥碰不得的。我是她婶婶,我碰她东西怎么了?”
两人进了屋,却被吓一跳。
只见江九娘坐在床榻上,一双清澈明透的眼睛正看着她们,一句话没说,脸上也毫无表情。
像一个木偶似的。
周桂仙大着胆子过去,问道:“娘是不是把她的嫁妆给你了?”
江九娘根本不想理她,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
周桂仙见她不说话,大声道:“我在问你话!你是聋了吗?”
江九娘垂着脸,冷笑了一下,眸中却落下眼泪来。
奶奶死时,她没哭一声,甚至欢喜,累赘负担终于死了,现在心里竟还惦记着奶奶的嫁妆。
张秀群见江九娘哭了,忙上前去拉开周桂仙,把江九娘抱在怀里,“孩子,别哭,哪儿不舒服给娘说。”
周桂仙在一旁道:“估计是傻了,要么就是耳朵聋了!醒来一句不吭,跟傻瓜一个样!”
张秀群瞪着周桂仙,道:“请你给我出去!给我滚!要是嫁妆真在九娘这儿,那也是娘给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路群花在一旁道:“怎么没有关系?娘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东西,江月台她凭什么拿?”
张秀群被两人彻底惹毛了,贪钱自私自利的畜生。她温柔的放开江九娘,起身拿过屋里的扫帚,把两人一边打一边骂的赶了出去。
她紧紧的关上了房门,道:“真是太给你们脸了!不要脸的东西!”
她转身回到江九娘床边,脸上又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关心的问道:“九娘,要不要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娘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