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明亮,屋外的声音终于消失,江九娘靠在陆淮肩头已经疲累的睡过去。
陆淮轻声唤了唤江九娘,见她没醒,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蛋儿,却发现她皮肤烫得厉害。
陆淮连忙去碰她额头,发现滚烫得紧,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让福禄先开门出去看看。
福禄搬开了箱子,打开房门出去,到前门处,先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见没有声音才打开了大门。
街道上空无一人,有零零散散的衣物,破碎的花瓶,还有一些布匹。要严格说没人的话,是不正确的,因为街道有六七具横躺的尸体,尸体下的地面,全是已经干了的血迹。
福禄回到房间,告诉陆淮土匪已经走了。陆淮抱起江九娘就往屋外走,她这床榻一时半会儿是睡不了了,血迹染了被褥,要换一床新的才行。而现在他没有时间。
陆淮让福禄先去请周大夫,他则抱着江九娘到了自己租住处。
他住的地方也有被人翻动的迹象,但他住的地方除了书还是书,那些土匪又怎会拿这些东西。
不过是些没有读过书的粗鲁莽夫。
陆淮把江九娘放在床榻上,给她盖上被褥,等着周大夫来。江九娘此时脸色比昨晚还要惨白,陆淮想她应该是被吓坏了。
约一个半刻钟后,福禄回到租住处,身边却没有周大夫。他道:“现在周大夫医馆里全是伤者,来不了。我也去别的医馆看了,也全是伤者,根本忙不过来。”
昨晚土匪在县里大肆杀戮,死的人应该是不少的。
陆淮道:“那该怎么办?她烧得这么厉害。”
福禄道:“要不,用老法子试试?”
陆淮点了点头,让福禄拿了一碗白酒来,用帕子打湿,擦拭江九娘的手心脚心。冰冷的酒刚刚触碰到江九娘滚烫的身体,江九娘便瑟缩起来,在昏睡中打着冷颤。陆淮给她擦完,在床边守着她。
福禄道:“小郎君一夜没睡,去躺一会儿吧,我来小娘子就好。”
陆淮摇头,道:“她没退烧我不放心。”
福禄知道劝也劝不动,只好到厨房做早饭。虽然他不善厨艺,但是饭还能会做的。
陆淮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江九娘,见她手心的酒干了再次给她擦拭。来来回回擦了五六遍之后,江九娘的高烧才退了些。
陆淮总算松了口气,守着江九娘直到大中午。他几乎一夜未眠,又一刻不停息的照顾了江九娘一上午,实在是有些疲累,便在屋中的躺椅上睡了一会儿。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到天色墨黑时分才醒。
巧的是,江九娘也在此时醒来。
陆淮见她坐在床榻上,一脸病态的模样,快步走近床榻,也没说话,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见她额头已经不烫了,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他道:“想吃什么?我让福禄给你做。”
江九娘道:“我不能待在你这里,我得回去。”
陆淮道:“你现在回去做什么?院子里还有昨晚死去土匪的尸体,你的房间也乱得很,你回去不害怕?”
江九娘垂眸,道:“可我不能待在你这里。”
陆淮道:“这有什么?眼下县里的人都还惊魂未定,谁还记得礼教二字。”他伸手将她披散下来的头发顺在身后,道:“待明日我叫福禄去把你的药铺收拾一番,等收拾好了你再回去。今晚你睡我房间,我今晚和福禄一起睡。”
江九娘抬眸看他,道:“谢谢。”
陆淮对她这两字是不喜的,但想她现在还在生病便不和她计较。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道:“我让福禄给你煮粥。”
江九娘想掀开被子下床,道:“还是我来吧。”
福禄哪会做什么饭,陆淮就更别提了。
陆淮制止道:“你躺着,福禄做的饭能吃,我今早就吃了。”
江九娘道:“我没什么大事,我去厨房炒两个菜吧。我们一起吃。”
陆淮发现自己竟然拗不过江九娘,以往知道她倔,但没想到她这么倔。江九娘把茶杯递给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过一旁的外衫穿上。
她走至厨房,见福禄正在笨拙的切菜,笑着说让福禄去烧火她来炒菜就好。陆淮不放心江九娘,跟着她来了厨房。
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厨房。
君子远庖厨,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学过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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