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娘道:“我没有三叔读书多,但我知道三叔亦没有分这份家产的道理。早年你们和公公就分了家,各过各的日子,如今我公公去世,家产自然属于他的儿子孙子。既然三叔已经答应沈斓为我夫君的孩子,那这份家产和三叔您就没有半点干系!”
沈文面不改色道:“我是沈文的亲爷爷,这份家产又如何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桂娘嗤笑一声,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只是这智慧没用在正道上,竟用在歪门邪道上。
桂娘道:“那我们就去衙门理论,让知县大人评判。”
沈文就等着桂娘说这句话,嘴角带着一抹笑,道:“好,我们就去衙门理论,我倒要看看知县如何判决。”
一行人到了衙门里。蓉县是较安静的小县,几乎没有什么大事,知县也难得的升一次堂。
沈据、沈故和桂娘跪在地上,沈文站在一旁,四人先给知县行了礼。沈文把事情先给知县陈述了一通,知县眉头微蹙,想起前日下午的事来。
那时他正在家中听小妾唱曲儿,房门突然被人踹开,进来一个身姿高大健硕的男子。
他面上蒙着面巾,看不清他的相貌,只看得见他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他现在都记得,满是狠厉杀气,手中怕不下上百条性命。
他吓得瑟瑟发抖,跑也忘了跑,躲也忘了躲,若是男子要他性命,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男子令他屏退身边小妾,有要事与他相商。
他自然拂手屏退小妾,只是抬手时颤抖得离开。
男子摸出怀中的腰牌来给他看,道:“我乃秦王身边亲卫,但你最好守口如瓶说你没有见过我,否则你将死无全尸,连着你的家人。我这里有件事,不久沈家妇人会来你这县衙,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她公公的几个兄弟,你把家产判给她。你若徇私你的同窗好友,我就要了你的命。”
他被吓得满头大汗,做知县这么多年,是第一回见如此高官,更是第一次见如此狠辣的。
这方小县城,依此人身手,他就是把他剁碎也无人知晓是他做的。况且他乃秦王身边的人,他不过杀了一个知县,秦王未必不会弃他这九品芝麻官,保他护卫他多年的亲卫。
他当场就答应了此事,想都没想。
男子走前警告他,“日后这个沈家妇若有事,你若不偏袒于她,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只晓得点头,话都听得隐隐约约。
县令回过神来,看了沈文一眼,又看了桂娘一眼,道:“这沈大娘子是沈大郎君明媒正娶的妻,且有继子,这些年沈大娘子经营生意不易,沈老夫妇又刚落葬,怎能有把沈大娘子赶出去的道理。
她一介妇人,你让她离开了沈家如何生活?你们几个家里也够生活,并非吃不饱穿不暖,硬分这家产是说不过去的。本官现在判决,沈老夫妇留下的家产全判给沈大娘子,与继子沈斓一起生活。”
沈文没想到知县这么判,当场急红了脸,道:“你怎么…怎么…”
公堂是个极严肃的地方,沈文活了这些年自然知道有些话还是私下问较好。当场收了脸色,行了礼出了衙门。
三个兄弟对这判决自然是不服的,但知县就是把家产全判给了桂娘。原本三日前沈文都与知县说好了的,到时候分了家产也分他一些,现在倒好,他竟然突然转了性子,也不知是谁给他施了压。
这平平无奇的蓉县难不成还来了大人物?
沈据和沈故逮着沈文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文说自己也不知,于是绕到县衙后方去问知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县一句不答,只是摇头,后说:“保命重要,保命重要。”
沈文什么话都没问出来,知县是一句不说,他估摸着蓉县是有个大人物,桂娘这女人还和大人物搭上了关系。
还是个连知县都怕的。
真是看不出来,她不声不响的竟办成了大事。
桂娘面带浅笑的回了沈家,如今家产算是守住,她也不至于成孤魂野鬼。日后她经营生意,又有沈斓伴在她身旁,好日子还在后头。
天色已近黄昏,下人已经把府中打扫得干干净净,桂娘与沈斓用完了午膳,便至耳房沐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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