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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在临水居不过停留片刻,便又与福禄乘着马车往汴京而去。两人日夜奔赶,总算在半月后到了汴京城。
二人进城是在清晨,暖日初升之时,金黄的光线落下来,照耀了整座繁华巍峨的城池。
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屋舍鳞次栉比,街道平坦宽阔,叫卖的摊贩,揽客的小二,卖菜的妇孺,无处不彰显着这座城的热闹。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偶有骑着马的士兵经过,又有四轮马车挂金牌的显赫大族经过。
西宋的贵族,若是皇室亲眷,乃宗室之人,身上又有功勋的,官家就会赐四轮马车,赐金牌以示身份,更加用以表明天子的宠信。
若不是皇室亲眷,身上有显赫功勋的,官家便会赐两轮马车,赐银牌。以此类推下去,但仅只铜牌为止。
街道上的人形色各异,商贾、戴帏帽的婀娜闺中女子、丰腴的妇人、穿长衫的学子、梳着花苞头的孩童,每个人脸上有怒、有笑、有平静、有痴,人间百态,丰富多姿。
城中已有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举人参考,如今城中遍地可见读书人。福禄驾着马车找了两家客栈,都已满员,直到第三家的时候,方还剩两个乙字号房。
陆淮和福禄住了进去,客栈里也大多是赶考的举人。
小二热情的招待陆淮,问他要不要热水,要什么吃的。
福禄在一旁道:“热水要的,我家老爷要洗漱一番,还要饭菜,你上三样你们厨子拿手的。”
小二问道:“看二位相公风尘仆仆,可要桃花酒解乏?”
福禄道:“不必了,我家老爷不喜吃酒,我也不吃。”
两人进了房间,乙字号房间虽然不比甲字号房间,但房间里也很整洁干净。陆淮素来爱好整洁,见这房间也满意。
可房间尽管再干净被褥也是洗了多次的,但陆淮想着这被褥可能几百人睡过,便忍不住拧起了眉目。
福禄从小跟着陆淮,哪能不知道陆淮在想什么,道:“老爷你且等一等,我去把马车里的被套拿来。”
陆淮道:“你带了被套?”
福禄道:“是江小娘子提醒我的,说是老爷到了汴京可能不习惯客栈里的被褥,便让小的把家里的带来。”
陆淮嘴角忍不住的噙着笑,没想到江九娘会为他考虑。他心里突然就暖起来,热起来,连赶二十日远途的疲惫也一扫而去。
福禄见陆淮脸上高兴,道:“老爷先坐,我去后院把东西拿上来。”
陆淮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坐在了四方的梨木桌前。桌上放着青花瓷茶壶,茶杯。
陆淮伸手拿过茶壶,发现茶壶是空的,只得放下。他起身到了窗边,推开窗户,正好看见宽阔的街道。
街道上摆满了摊子,有卖糖人的、卖胭脂的、卖字画的、卖花瓶的、卖折扇的,应有尽有。
这汴京果然比蓉县要好上许多倍。
陆淮不禁感叹,难得赵剪回了这富丽锦绣的地方还能记得桂娘,看来待桂娘真心。
房门被人推开,小二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茶壶,道:“给相公换上热水,这房间之前没住人,便没烧水。”
陆淮点了点头。
小二是个嘴碎话多的,估计他不嘴碎话多,掌柜的也不会请他来做工。
小二与陆淮道:“相公你是不知,三年前住这个屋子的举人可中了状元呢,头甲。那个人的姓名我至今都还记得,姓邓,单名一个玉字。当时可是风光无限,风头正盛。可惜此人做官不久,就贪了银子,被人弹劾,如今还在牢狱之中。”
陆淮淡然的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道:“状元不过三年,即便官运亨通,至多不过正四品官,能贪得了多少银子。”
小二道:“他不过正六品翰林编史,能吃到什么红利,我听说他家境贫寒,被内阁大学士看中,私下收为义弟,哪知此事被人发现,后便有人弹劾他,说他贪赃。”
陆淮眉目深深蹙起,眸色暗了几分。
又是内阁大学士。
看来他不死,朝中难以安宁。如今他妹妹正受宠,想必他在朝中的爪牙不少,不知中宫皇后何时拔掉他这颗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