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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哄江九娘哄了许久,江九娘才止了眼泪。他给她穿上外衫,系上腰带,整理着她微乱的头发,道:“别再哭了,待会儿你眼睛哭肿了,回去被江西看见定要刨根问底,到时候你说明原委,我不是死定了。”
江九娘可是张秀群和江福昌的独女,他们二人怎会让江九娘挨欺负。
江九娘道:“陆大人还有怕的时候?”
陆淮道:“做了亏心事,自然底气不足。”
江九娘脸上带起笑意来,眉眼笑得弯弯的,漂亮又好看。她其实本就是一张笑脸,总给人感觉温柔又亲切,浑身有无限的力量。
陆淮就喜欢江九娘身上这股用不完的力量,人总有疲颓的时候,但是只要见到江九娘他身上就又有了劲儿。
他喜欢她一直笑,可是这丫头总是爱哭。其实他是极讨厌女子流泪的,但她流泪却不一样。
她一哭他就心生怜悯,会不高兴,会随着她委屈而委屈,难过而难过。所以他很清楚,他栽在江九娘手里了,她的神情和眼泪就能治他。
江九娘看着屋外的天色,已经黄昏。
她道:“我…我该走了。”
待久了会让人怀疑的。
陆淮道:“晚上你给我留个门,我来找你。”
江九娘道:“陆淮,你是县老爷,是正人君子。”
陆淮浅笑了一下,正人君子,江九娘把他抬得真高,他若今晚去了她的闺房,倒对不起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江九娘戴上帏帽离开了县衙,回了江氏药铺。
*
永禾村,吴芬芳家中。
江海身形消瘦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精神气。他时不时的咳嗽着,眉头紧紧蹙着,拧成了一股麻绳,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
吴芬芳刚给孩子喂完奶,把孩子哄得睡了,放在一边的小床上。孩子已经快一岁,是个男孩儿,江海取名叫有福,望他这辈子都是有福气之人。
原本之前江海身子一直康健,能上山干活,还能进厨房做饭,可是三个月前不知怎的,江海突然咳嗽起来,起初以为是小风寒,不碍事,就照着土房子吃了点药,可是怎么吃都不见好。
于是江海去县里看了大夫,大夫说是肺上有疾,不好治,要慢慢来。江海一听肺上有疾四字,以为自己得的与自己爷爷江贵得的是一个毛病,便于大夫说了此事。
大夫说,你这情况与你爷爷的不同,你爷爷的病是必死无疑,你还有得救,只是可能要废些银子。
江海放了心,要说死他是不怕的,人固有一死,早晚会死,只是他怕自己死了,留下芬芳和有福孤儿寡母的可怜。
大夫给江海开了药,他回去熬来吃了几副,虽说有些效果,但他还是不见好。日常也咳嗽,更是渐渐的淡了胃口,以前他是要吃两大碗饭的人,现在只吃得半碗。
这两三月下来,他也精神不济,大半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的。但他每日会撑着下床挑水洗衣,照看孩子,为芬芳分担一些。
这日天下着中雨,雨水哗啦啦的落下来,滴落在瓦砾上,唰唰作响。这样的天气是干不了活的,吴芬芳只好留在家里。
她去灶房熬了药来,端到了床边,喂给江海。这三月江海的药就没断过,家中的积蓄已经被发光了,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原本他们两人说好的,要慢慢攒银子待有福六七岁时,就送他去学堂念书。这村里人谁不知道,陆家三郎就是因为读书好,一路考到了殿试,见到了官家。
天子圣颜可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得见的,看看如今陆淮多风光。
陆淮一做县令,村里人家中有孩童的,都纷纷攒钱要送自家孩子去读书,望他们与陆淮一样有出息。
江海坐起身子喝药,对吴芬芳道:“对不起,拖累你了…”
吴芬芳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夫妻,本就应该互相照顾、互相扶持。”
江海道:“始终是有愧于你,我没有给你三媒六聘,没有给你办一场席面,还没有能耐让你入江家的族谱,都是我无用。这些没给你就算了,我现在还害了病,让你照顾我。”
吴芬芳道:“没事,待日后你好了,我们好好生计,你补给我也不迟。”
江海喝完了药,道:“好,我一一补给你。”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上来,我们一起躺一会儿。”
吴芬芳脱了鞋子,上了床榻,睡在江海身旁。外面雨声响个不停,叫人格外好眠,不久,两人都睡得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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