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但当他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是一个能人。而且,你在村子里把玲珑绑架的时候,地面上也有脚印。”
“你通知警方了?”
“你明知道你有人质在手,我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我说清楚了,轮到你来告诉我这换头术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换头术,是换身术,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一样,不过我失去的是身体,四处寻找的也是身体。”崔猛道,“对我爹,村里的人都不了解,事实上我也不了解,因为无论我怎么问,他也不肯告诉我他的过去和我的出生。关于他的能力,我以前也不知道,直到我‘死’了。”
“死了?!”玲珑吓了一大跳。
“我十七岁的时候,替我爹出劳力,和村里人一起在半山腰上盖山神庙,结果被人杀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天生遗传的巫力,我的头没有死,只是觉得昏昏沉沉的,听得到别人说话,也感觉得到周围发生的事,可就是醒不过来,好像我的头脑外还有另一个自己,但是他比我强大,压着我不让我出来。”崔猛轻描淡写地回忆道:“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我爹不停地哭,然后对我说:阿猛啊,爹哪怕把一生的功力都用上,也要让你活过来,你才有十七岁,可爹要让你活到七十岁,读书、工作、生儿育女,一点一点变老,不让你在这世上白走一遭。说完,我就感觉他抱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走了不远,周围就没有人声了,我感觉像是进了一个隐密的山洞里。到地方后,他把我摆放到一个地方,就开始念着听不懂的咒语,这咒语一念就没有停止,我只觉得时间很漫长,觉得自己是被埋在土里,不过不是被埋葬的感觉,而是感觉自己像一棵种子。这种感觉很奇妙的,我形容不出,只是觉得我在一个四面皆黑,没有坐标的地方,温暖而安全,但是又总想钻出去。而当我爹每念一会儿咒语,我就感觉周身奇痒,好像就要破土而出了。这样又过了很久,我的脖子上突然一阵剧痛,这让我想起那晚被杀时的情景――有一片东西贯穿过整个脖子,而你只感觉凉,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脖子软塌塌的,头摇摇晃晃地似乎就要掉下来,你还下意识的用手扶。”说到这,崔猛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那种恐惧如此之深,令他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
然后,他继续说着,好像回到了那一夜:“要倒到左边了,扶正,可是又倒向右边了――于是我不得不双手扶住头,正想问问身边的大叔是怎么回事,就见大叔的头咚的一下掉到了地面上,砸到了他的脚,他还哎呀叫了一声,而后,接二连三的,所有人的头都掉了下来,骨碌碌地满地乱滚,有的还在说话,有的还叨着烟袋,还有一个滚到我的脚边,惊愕的抬头看我说:阿猛,你抱着脑袋干什么?”
“别说啦,别说啦!”玲珑打断崔猛,手臂挣扎了两下,似乎想堵住耳朵。
“怎么?害怕了?还是恶心?我当时可是亲眼看着这一切,那种恐惧直到今天还忘不了。”崔猛打了个寒战,“二十年了,每夜每夜我都梦到那个场景,看眼前白白的一片,到处都是人头滚来滚去,彼此之间还会交谈。不停的问我:阿猛,你还抱着脑袋干什么,让它掉下来啊,咱们一起走吧!哈,我有了巫力又如何,每夜每夜,我还是怕,怕得要死!”
“你就没看见凶手是谁吗?”燕风问,拼命想抓住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