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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了。”她向下望了望,我看到车内的置物架上放着一盒口香糖。

“真戒了啊?”我拿起口香糖,抽出一片塞到她嘴裏,自己嚼一片。

“嘿,你这妮子不相信我?挠你……”她右手伸过来挠我胳肢窝。

“我信我信,开车啊,小心点,别闹。”我看到她一手丢掉方向盘,忙举起双手投降。

“林嘉轩在跟道上的人混,我管不了他。像今天这样的事,他每个月要闹几场。”七月忽然认真地说起林嘉轩,我抿嘴,点点头。

“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毕竟是他的事。”我说的是实话,那次从台球室带走他,我就知道我和他会像今天这样。

渐行渐远,最后成为陌生人。

“这样就好办咯。”七月看着前方,夜色下的行人像一条条金枪鱼。

“这话怎么说?”我看向她。

“要不是顾忌你,我早就对他不客气了。小王八犊子,真以为自己牛上了天。”七月恨恨地骂了一句。

“呵呵……”我摇下车窗,从车窗内伸出手,想握住一把快速溜走的风,张开手,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时至今日,我发现能抓在手中的,似乎一无所有。

“快拿进来!车速这么快,等下过台车就会把你的爪子给削了。”七月嘴上这样说着,脚下的油门松了松,放慢了车速。

“遵命。”我听话地伸回手,吐出口香糖,用纸包好,放到车内的垃圾桶里,然后拿一张纸,让七月也把她的口香糖吐出来。

“七月,有你这个朋友真好。”我靠在座椅上,情不自禁地说道。

“别矫情。”

“真的。”

她听完,半天没有说话。午夜的风吹在她的脖子和脸上,她怔怔地看着红灯跳动的秒数,我懒得等,闭目打盹,快要睡过去。

红色的数字跳到零,绿灯亮起,她一脚油门踩着,疾驰而去。我听见她的声音夹杂着引擎声,随风灌进我的耳中——

“我也是。”

我在七月的家中睡了几晚。庄南因为要学画画,搬去了学校住,平时七月出去,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家。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总是做噩梦。薛野做的事像在我的灵魂上烙下的刺青,我每梦见一次就疼痛难耐,失眠整晚。

虽说提前一个月回到C市,可学校快要放暑假了,我回去的意义不大,于是我就在家中自习。学校听说了我家里的情况,答应只要开学时补考成绩合格,就可以不留级。

七月不愿意给红姐的店添麻烦,换了个地方上班。那个地方离我家比较近。为了方便她出行,我要七月住来了我家,反正我一个人害怕。

帮沈淮照看了两个月的花店,我半问半自学地也掌握了不少养花种草的知识。平日闲得无事,我便买来适合初夏栽种的花种,在院子里种起了花。

有一天,我去书店买养花方面的专业书。看到离家二十几分钟的街口,有家饭店招暑假工,我便抱着去看看的心态,没想到一下就被聘上了。

七月说我是傻子,一个大学生聘上服务员有什么好自豪的。话虽这样说,但我心裏还是挺开心的,自食其力本就值得自豪。

再者,我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总想起那些抹不去的事。

之后,每天九点上班,十八点下班。早上我有一个小时给七月做份早餐,傍晚有两个小时摆弄那些花草。晚上夜深人静时,我再在书桌前看书。

时间被我安排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