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人,我本来也想劝新汗实行新礼,没想到却被你抢了先,你这不是跟我过不去吗?”赵诚知道了,当着窝阔台面。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
“岂有此理!”耶律楚材甩了甩衣袖,哭笑不得。
窝阔台听了却是满面春风,笑吟吟地说道:“耶律楚材和不儿罕都是我信赖的人,也都是有才学之人。没有人能否认这个事实,将来你们二人要辅佐我左右,帮助我治理百姓,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大汗!”耶律楚材和赵诚一同答道。
耶律楚材要行中原朝仪,窝阔台心裏那叫高兴啊。正式大典的那天,按照蒙古人举行重要活动和祈祷地仪式,大家都摘掉帽子。把腰带搭在自己肩上,察合台拉着新任可汗窝阔台的右手,拖雷拉着窝阔台的左手,而叔父铁木哥·斡惕赤斤抱着窝阔台的腰,把他扶上大汗的宝座。帐内外的臣民向这位新的大汗行九次跪拜之礼。
窝阔台眼中盛满着喜悦,当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兄弟甚至叔父都恭顺地跪在地上向自己行礼,如心花怒放,一股豪迈澎湃之感在心房中极速膨胀。放眼望去。帐内外尽是密密麻麻地向他膜拜地人头。让他又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七彩云端上头。合罕,所有有身份地位之人共同的首领。所有军队的最高统帅,千万百姓与无数文臣武将效忠的唯一人,这一刻,窝阔台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掌握了全世界。窝阔台欲张口呐喊:我是合罕,蒙古的新合罕,世界的新合罕,世界上最尊贵的合罕。
“中原礼仪确实不错。”窝阔台内心中感叹道。始作俑者耶律楚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达到了新地高度,顺带着他对赵诚也是极为满意。
窝阔台好不容易压抑住了自己心中想呐喊的欲望,带领着群臣在帐外向太阳叩拜了三次,慷慨地将库房中的财物赏赐给所有的人。紧接的就是一系列盛大地宴会。
没完没了的宴会,没完没了的奉承,一些墙头草的人物见事实已成,纷纷拍着窝阔台地马屁。赵诚有些厌倦了,他偷偷地溜回自己的毡帐。他的妻子梁诗若正陪着一位贵妇人说话,儿子赵松正在地毯上自己玩耍,见自己父亲回来,连忙开心地扑到赵诚的怀里。这位贵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拖雷的正妻唆鲁禾帖尼。
“原来是王妃大驾光临啊,十年未见,王妃还是光彩照人呐!”赵诚进来边恭维边行礼道,“听诗若说,她在蒙古颇受王妃的关照,我还未当面致谢呢!”
唆鲁禾帖尼脸上挂着吟吟的笑意,似乎对赵诚支持窝阔台并不放在心上,自己丈夫拖雷没能当上可汗好像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
“不儿罕这嘴真会说话。不过要说谢我呢,不儿罕倒是太见外了,你的妻子带着年幼地儿子在蒙古大漠,很不容易,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能不关心一二呢。倒是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能狠心不顾呢?”王妃脸上仍然挂着笑意。
这种笑意赵诚是十分熟悉的,因为这也是自己的专利加招牌,在灿烂的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背后总是暗藏深意。赵诚对这个出身克烈部的女人一直很警惕,因为她总在贵妇人当中表现出大公无私与公正严明地形象,对成吉思汗地札撒也遵守得完美无缺,很少有让人诟病的把柄。这次各地的贵族与宗亲齐聚大斡耳朵,她常协助拖雷出面接待,每一个都能得到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不会因为对方的地位高低而另眼相看。除此之外,是因为赵诚对她早有判断,历史的判断。
她这话其实是在暗示赵诚,他的妻儿被“请”到大斡耳朵,是因为窝阔台的缘故。
“王妃教训的是,我这次来除了来参加忽邻勒台大会,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将我妻儿带回去团聚。”赵诚道。
“这恐怕很难吧?”唆鲁禾帖尼的话很是玩味,“听说,窝阔台对你家松儿可是挺喜欢的,说是要留在自己妻子身边照顾呢。”
“不会吧?”赵诚脸色变了一变,“我会向窝阔台汗提出我的要求。”
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的梁诗若脸色变得煞白。
“那你自便吧。”唆鲁禾帖尼轻笑道,站起身,“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团聚了。”
她咯咯笑着离开了,留下赵诚呆了呆。
“夫君,王妃说的是真的吧?”梁诗若拉着赵诚的胳膊担忧地问道。
“放心,我瞅个机会与窝阔台说说,然后再从长计议。”赵诚拍了拍她的有些冰凉的手臂,却不太那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