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褚恬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气也算消了大半。本就知道他是关心则乱,哪里会真的舍得跟他计较呢。
两人一起回病房,姜姐看见徐沂,一时间有些迷糊:“这是?”
褚恬及时介绍:“这是我老公。”
姜姐看着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就是徐沂啊,真人可比照片俊得多。”
褚恬笑眼觑着徐沂:“这是小姑给我请的护工姜姐,这几天全靠她照护了。”
徐沂给姜姐鞠了一躬:“多谢您对恬恬的照顾了。”
“哪里的话。”姜姐被他这一躬惊得连连摆手,“我也不是白干的,我拿钱的。”
“不管怎么说,还得谢谢您。”徐沂握住褚恬的手,对姜姐说,“这两天我在,您先回去休息,等我走了,再麻烦您过来陪着她。”
姜姐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
给徐沂交代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姜姐就收拾东西先回家了。徐沂送她下楼,回到病房时,看褚恬站在衞生间,拿着一个盆在水龙头前接水。他连忙走过去,一手接过了脸盆。
褚恬心裏暗喜,病了这么好几天,刚又被他那么一欺负,可算是让她逮着机会使唤他了:“不要接满,等会儿还要往裏面倒热水呢。”
徐沂拧住水龙头,问她:“接这么多水干什么?”
“擦身子。”她说,“医生不让我洗澡,只能避开伤口擦擦了,否则这么热的天,我都要腐化了。”
徐沂闻言,调好水温后将脸盆放在洗手台上,转身去拿毛巾:“我来给你擦。”
“不要!”褚恬捂着肚子拒绝他。
“听话。”徐沂全然没拿她的拒绝当回事。
“你放在那儿,我自己来。”她坚持,因为实在不想让他看见伤口。
“不行。”徐沂神色平静淡定地看着她,“你现在切口还未完全愈合,怎么能弯腰?不怕疼?”
“我可以把腿抬起来。”褚恬脸色绯红。
徐沂终于被她逗得笑了笑,他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低头说:“我不嫌你伤口丑,行不行?”
褚恬:“……”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最终的结果还是徐沂来。
先用毛巾清洗上身,小心翼翼地避过切口处,怕她着凉,罩了个浴巾后才继续擦下面。整个过程轻巧无声,他的手法温柔极了,如果不是全身裸着,褚恬恐怕就睡着了。
切口终究是显眼的,徐沂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几秒,看得褚恬赶紧捂住,推了推他的头,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换了两次水才清洗完,褚恬脸红地一秒都不想在衞生间多待,套上衣服就出去了。
徐沂把衞生间收拾好,出去之后看见褚恬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屋子里开了空调,他将温度调高了几度,又走到褚恬面前给她盖了盖被子。
褚恬没睡实,唰地一下眼睛就睁开了,看着他,歪头一笑。
徐沂俯下身,将她压在身下的头发拨了出来,用发圈给她扎在了头顶上。
褚恬小小抱怨一句:“多难看啊,像道姑头。”
徐沂握住她欲去解开头发的手:“这样凉快。”
“……好吧。”褚恬不情不愿。
过了会儿,护士来给褚恬输消炎药。褚恬手背上的血管极细,有时护士一次扎不成功,她就会让她再来一次。不过因为回血,她两只手扎过针的地方都是一片青紫。
早在给褚恬洗身子的时候,徐沂就看见了。等护士走了,才复又握住她的手,轻轻按揉。
手包在他宽大的手掌中,褚恬感受到了住院以来第一次的全身心放松,她反握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谁告诉你的,小姑还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