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混迹在上海滩这么多年,今天不是你死,明天就是我亡,这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他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尤其是在上海这个巨大的“万花筒”里,是帮派众多而又鱼龙混杂,各个门派不但相互倾轧而且还相互之间渗透,这辈分以及门规早就已经不再是神圣的了,手腕以及实力那才是最重要的。就拿他们青帮来说,在上海青帮中的四支,浙江湖州帮老头子李徵五、江苏扬州帮王宝山、山东帮张仁奎以及上海本土帮的潘高头,这四个人都是礼字辈的大佬,而且又是目前青帮中辈分最高的老头子了,他们同时也是传统的青帮老头子,青帮在他们的手里有着苛严的帮规和非常正式的礼仪,可自青帮传到自称天字辈的黄金荣和当时还没完全发迹的杜月笙以及后来的张啸林这几个青帮新大亨手里之后,这青帮就早已经失去“盗亦有道”的灵魂,只空剩下了一个外壳而已。
“老大……老大……还有件事。”
徐阿满接连的两声叫声,打断了黄金荣的思绪,他回过神来道:“你说,你说。”
“也不知从哪儿蹦出那么几个小赤佬,在橡胶股票中狠狠的捞了一笔巨款,听说现在巡捕房已经把赏金开到了五十万大洋,目前正在全力的追捕他们!”
“竟有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徐阿满点点头,言道:“前几日法租界督察长皮尔森召集各捕房的头头脑脑开会时,下达了抓捕那几个小赤佬的任务,事后巡捕房的弟兄也曾亲口告诉过我,因此我觉得此事肯定关系重大,这不就第一时间赶来向您汇报了嘛!”
黄老板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又岂是白混的?他对上海滩上的各色人物自然也是心里门清,能在那些洋人眼皮子底下做局骗钱的人,就绝对不会是外滩上那些小偷小摸的三教九流之辈?
他老谋深算地慢慢的转动着手里的两个钢球,良久之后问:“你还知道这些个小赤佬,是什么来路?”
徐阿满立刻应道:“我问了一下,为首的那个叫什么林长枫,以前还是巡捕房的警探。”
“林长枫?是不是前几天报上刊登的那个把总兵何振邦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杀了的人?”黄金荣很是诧异地问。
“是的,就是这个家伙。”徐阿满连连点头。
“这个小赤佬蛮来事的嘛,胆子够肥的,又是杀人又是骗钱。”
“是啊,我听说,现在不仅是法租界的巡捕房,就连公共租界的巡捕房以及上海的总兵府也都在四处缉拿他们。”
“你刚才说什么?他居然还是巡捕房的人,老子怎么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他!”
要知道这黄金荣可是法租界巡捕房历史上的第一位华人警探。他的机智圆滑以及左右逢源,让他从巡捕房里的一个小小的包打听,在短短的一两年时间里就干到了探长的位置。不过现在的他也是个有家有小有产业的人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的“麻皮金荣”,更何况,在道上说话比他麻皮金荣有份量的人物可不止一两个,仅仅在青帮和洪帮内就有不少的大佬不买他的账,认为他替洋人做事,辱没了自己的祖宗。所以这些年,在拥有了较高的社会地位和政治资本之后,黄金荣又渐渐把重心回归到了江湖,经营起了自己的老本行——社团,因此巡捕房的事他也是基本上鲜有过问。
“那小子过去在美国纽约的唐人街干警探,半年前刚刚回国,到巡捕房时间并不长。”徐阿满显然对这个情报了解的比较详细,老大有问他必答。
“那些巨款,再加上赏金……这么一大笔钱,估计是谁见了都会有些眼红啊。”
见黄金荣没有说话,徐阿满意味深长地随口冒了一句。
一提到钱,黄金荣的眼睛顿时发光,比刚才听到堂主死的消息还来劲:“不错,谁要是抓住了他们,那简直就立马大发了!”
“老大,你看怎么样?我们要不要一起参合一下?”徐阿满不失时机地问。
“参合,怎么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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