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枫冷冷点了点头。
“林森的失踪,跟日本人即将实施的白银阴谋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邵俊有些不解地问。
“我也说不准,”林长枫若有所思地说,“只不过我觉得,日本人放着携带一笔巨款在身上的林森不去抓,反而穷凶极恶地四处追杀我们,这于情于理似乎有些说不通。还有,这个神秘的银矿矿主,身份比较可疑。他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日本人就要有所动作时才出现?”
“长枫,难道你是怀疑那个银矿矿主跟林森有什么关联?”白璐瑶连忙追问。
“不好说,我是刚才瞄了一眼这张报纸,上面聚森两个字让我想到了林森。也许是我多心,才会想到了这个问题吧。”林长枫嘴上这么说,但他内心对自己的直觉还是相当自信的,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在如此敏感时期出现的银矿矿主一定跟久未露面的林森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长枫的话有一定道理,可我们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加之邵大人又被停职,如今我们的情报来源和行动时可以利用的便利就少之又少了。”白璐瑶有些焦急地说。
“不行,情势严峻,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能再窝在这里坐以待毙,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林长枫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出击,你们现在都是通缉的要犯,走在街上,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的。”邵俊说。
“要想不被认出来还不简单吗,有我呢!”
一个抑扬顿挫的女声从屋内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傅青衫一身长裙,玉手托腮,神采飞扬,活脱脱一个仙女下凡。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正是城隍庙人气最旺的时候,川流不息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局促的空间挤满了各式商摊,耍猴的、卖梨膏糖的、耍拳脚功夫的、看相算命的、代写书信的、卖古董的、拔牙齿的、除鸡眼的各色人等,可以说无所不有、无奇不有。挑檐的古朴建筑里,鳞次栉比的也都是各式商店。这里的气氛和上海人称之为夷场的租界风光迥异,有的是很纯粹的浓厚的中国小县城小城镇的景象。
城隍庙豫园里有一片水池,水中央有一座湖心亭,有九曲桥可通达。水池中原来植莲,每到夏天,红莲盛开,面面皆花,绛霞炫目的。可惜道光二十三年,英军入侵城隍庙,九曲桥头所植红莲被英军士兵采摘一空,连根铲除。后来池中再也找不到翠盖红裳,只有人家放生的鳞介了。湖心亭设炉卖茶,在这里品茗赏鱼,别有风味。
这时,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进了茶室。其中一人约莫四十多岁,一脸络腮胡子,虬髯戟张,看上去甚是威武;另一人却生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一身长衫礼帽,带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大胡子男人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走到靠窗的一张座位前,跟那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坐了下来,向堂倌要了壶龙井,便展开报纸旁若无人地看起报来,而另一人品着茶,一边眼睛时不时打量着四周。
茶室里人声鼎沸,有谈生意的,有唠家常的,也有窃窃私语议论当前时局的。这里就宛如一个大集市,每个人都把最近道听途说的或是亲眼看到的新鲜事儿一股脑儿搬到了集市上作为谈资来炫耀,语不惊人死不休。
“李老板,最近又在做什么大买卖啊?”
“别拿我寻开心了,就现在这世道乱的,哪有什么大买卖能做。”
“那倒也是,这官府天天喊着要剿灭他剿灭你,到现在谁都灭不了,听说了吧,那孙文已经在南京宣誓就任什么大总统了,跟官府明着干了!”
“嘘……”其中一人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你说话小声点,别被官府的人听到,那就惨了。”
“怕什么,现在官府哪有闲工夫来找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天都快塌下来,他们正忙着补呢!”
“咱们这些生意人,老老实实赚钱,莫粘政治,莫粘政治啊!”
“瞧你这胆子……”刚才发牢骚的那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对了,你最近有没有留意股市?”
“还股市呢,上次橡胶股票亏了那么多钱,我再也不去股市了。”
“那我告诉你吧,最近赶紧多兑些银子放家里。”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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