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读过书接受过教育的,有些还是我们都认识的人,那些时候多么明事理,多么求长进,有些事情本该明白,可为什么还会犯错呢?”
“所以啊,我还有很多疑惑,怎么想也想不通透。”
赵玉成开口道:“但是我一边征战,一边就有了一个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
“什么想法?”
“这可能和战事有关。”
赵玉成开口道:“战争时期,我们一心一意扑在战事上,全心全意打仗,只为了胜利,为了成功,没有那么多闲心思想来想去的,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问题。
可一旦闲下来,就不一样了,就和当年我的那些叔伯亲戚一样,最早开始起事的时候,总也是小心翼翼处处谨慎的,可一旦自以为天下安稳,就开始各种享受,各种作妖,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所以我想着,战事,或者说是类似于战事的一些需要大家伙儿全身心投入的事情才是维持内部纯洁性最好的方法,如此便没有人有心思想着该怎么奢侈享受剥削压迫了,你觉得呢?”
张越景听了赵玉成这一番言论,想了想,便捏着下巴缓缓摇了摇头。
“主席说过,战争是政治上的矛盾无法调和而发起的最后解决手段,并不是常规手段,难道你觉得未来咱们一统天下之后还要继续无休止的发起战争吗?
国虽大,好战恒亡,这句古语我是认同的,战事一起,不知道多少钱粮损耗,多少百姓有家不能回,多少人家不得团圆?
开战以前枢密院算的那笔账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打仗,那真的是烧钱烧的彻底,咱们积攒三四年,也就一场打仗就没了。
解放固然重要,但是考虑自身的经济基础也很重要,主席《洪武政论》的第二卷你看了没?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赵玉成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除了战事和类似于战事这种需要大家全身心投入进去的事情,比如说土地改革,比如说对付地主豪强,除了这些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止那些人腐化堕落呢?
以主席的才能、威望,尚且不能阻止那些混账东西收起那些混账心思,有朝一日主席若是不在了,天下又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模样。
现在尚且如此,再过个几十年,咱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咱们那么辛苦建立起来的大明国彻底变了模样?变得和南宋一样?”
张越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总觉得赵玉成说的不对。
“你说的也有一点道理,但是玉成,你总该想想总是发起战争,就算不去考虑那些损耗和民众的厌战情绪,这天下的仗也总有打完的那一天,等全部的仗都打完了,打到了极致了,咱们又该怎么办呢?”
赵玉成点头认可这个问题。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我想着,这仗大抵是打不完的,早些年我在主席那里看过一张地图,天下之大,不知有几千里几万里。
大海对岸,还有更加广袤无垠的大陆,如此广大的土地,又有多少穷苦人正在吃苦受罪呢?多少人在等着咱们去解放呢?
只要咱们一天不忘记初衷,一天不停止和上等人作斗争,一天不忘记解放那些被压迫的人们,咱们的内部就始终会保持着事业的热情,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更加优秀的同志。
这样,即使咱们内部会出现一些虫豸忘记了初衷,那也是少数,绝多数人会始终维持着战斗的热情,会牢记自己的使命,这就好像农民军的同志们一样,那么多年,也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你觉得呢?”
赵玉成结合自己身边的事情,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诉了张越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