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并不赞同:“我们一开始分析,嫌犯抱走婴儿是为了构建稳定的关系。如果他以为抱走的是他和许茜的孩子,他后来为什么要抓走安瑶?”
甄意:“有没有可能他偷婴儿是需要孩子和一段稳定的关系。而他找安瑶是他把许茜的死怪罪到安瑶身上,想寻仇。这次绑架犯罪其实分为两段。”
季阳道:“有两种可能。一是你说的复雠,他把安瑶当成杀害许茜的凶手。”
言格再度摇头:“不对。”
“哪里不对?”
言格指视频:“他遇到安瑶时,并没展现出敌意和攻势,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婴儿。安瑶伸手要碰婴儿时,他也没有立即表现抵触,他对安瑶没有敌意。”
甄意愣住:“的确是这样。”
季阳非常淡定,仿佛在意料之中:“这就是我说的第二种可能:移情。他把安瑶当成许茜。这样的事,我在国外遇见过。”
搬经验说话,言格沉默了。他并非这方面的专家,所以自认没有足够的发言权。
甄意还有疑问:“有没有可能嫌犯是安瑶的爱慕者,到了妄想的地步,想利用婴儿和她建立一个家庭?”
“不排除。”
甄意反应很快:“如果是这种,肖岩就不符合描述。”
一个案子存在的可能性太多太多。
季阳道:“但目前来说,我认为移情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嫌犯是不是安瑶的爱慕者,我们在医院内调查。”
正说着,负责调度的副队长快步走过来:“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肖岩的位置,但我们的人拿着嫌犯在闭路电视中的女人装扮影像四处访问目击者,发现了一个新情况。”
“什么情况?”
“目击者说,有个女人在地下停车场看见安医生和她打招呼,结果被嫌犯扯上车,目击者以为他们认识,没有在意。”
季阳皱眉:“附带伤害。这么说现在嫌犯手中的人质是两个女人一个婴儿。”
“对。那女人是这家医院的病人家属,叫淮如。”
天黑了。
山脚的空地上停着数十辆警车公务车,一道道斑驳的光线里,细小的虫子成群结队地飞舞,像灯柱里飘着雪花。
警方搜索到了嫌疑人肖岩的踪迹,他下午打过一次电话,讯号显示在南中山区,此后手机关闭。警方加派人手连夜搜索,可山脉连绵,山间有几十处度假村富人别墅区,更别说数不清的小旅馆农家乐租住地。
甄意坐在车上喝水啃面包,过会儿她要跟司瑰他们进山,今晚得熬通宵。
言格拧开车上的水,漫不经心地喝着。长而黑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在看车灯里飞舞的虫子,又像在看更远的地方。从医院出来后,他就有心事。
甄意咽着干面包,怕他静坐无聊,从他车上找出一张盘片,塞进车上的笔记本里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