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她嗡嗡地反驳,却被他说得哭不出来了。
很快,警察和救护车都赶到。安瑶、淮如和婴儿被救出。
甄意找来医生给言格检查,却见言格望着出口出神。“怎么了?”
“许莫。”言格脸色微白,“他还没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许莫出来了,抬在担架上,矇着白布……
“是不是枪管爆炸伤到了关键部位?”甄意小声说,有些难受。想起许莫低着头流眼泪,“我的心很疼,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
言格走过去,掀开白布,死后的许莫看上去格外苍白脆弱,样貌很俊秀,一点不像疯子。
他浑身湿透,一片刀隐没入胸口。
言格合上白布,后退几步,看着许莫被抬走。夜里的风更大了,吹着他额前的头发张扬地飞舞,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
良久,他回头看了一眼,隔着很远的距离,可还是看得清楚。
他的车上,没有人了。
子弹把甄意的小腿灼出血洞,好在没伤到骨头。止血上药后,她不管护士阻拦,也不管走一步就像踩在刀尖上,拄着拐杖去看言格。
手术室的灯亮着,椅子上坐着几个中年男士女士,在低低交谈。个个低调矜贵,气质不凡,是言家的亲戚。
言母起身走来甄意身边。甄意紧张,浅浅地笑:“阿姨好。”
想自我介绍,对方已点头:“你好。”看上去和煦,却不可亲近,“甄意小姐,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您请说。”
“不要再接近并伤害我的儿子了。”
她平和的话像一耳光。甄意面红:“这次的事不是我故意……”
“只是这次?甄意小姐,你是个优秀的女孩,我相信你爱言格。如果不是你,我们家会有两个言栩,因为你,言格才成了现在的样子。这点,我要感谢你。”
甄意胸口沉沉地起伏,知道后面会有一个然而。
“你热烈,灿烂,可这样燃烧热情的方式不适合言格。为了接近你,靠近你,他一次次挑战极限。他过得很痛苦。”
甄意呼吸稍滞,窘迫之后,摇头:“阿姨,您可能不信,但和言格一起时,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就算他不说话,不动作,不看我,我也能感到他是开心的。因为如此我才不放手。如果他觉得我带给他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让他自己和我说,我会立刻离开,绝不回头。”
她弯腰鞠躬,抬起头,不卑不亢。
言母神色莫测。手术室门开,甄意立刻上去。
病床上,言格脸色惨白如纸,浓眉深深蹙着,脸上全是汗,像刚受过一番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