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病号服侧对着她,耳朵里挂着白色的耳机线,没有声音。可她刚好看见他手中的视频,是网络上她庭审的重播画面。
他戴着耳机看视频的样子真认真,躺在阳光下,美好得像天使。而天使正一瞬不眨看着平板上她的精彩表现。
嗷!那天他都在场,居然趁她不在重看她的录像?!心花怒放,嘚瑟得想跳扭摆舞,又像大热天喝冰水一样痛快。甄意忍了忍,没忍住,唇角扬起大大的笑容,却无声静谧。
怕他会羞,又小心翼翼缩回去。
她退回走廊,差点儿笑死,一会儿捂着嘴笑得腰杆儿乱扭,一会儿仰天哈哈大笑,张着口却不发出声音,笑得快直不起腰。
路过的护士狐疑地看她,她这才收敛,轻叩病房门,一下,两下。
里边很安静,隔了两秒,言格清淡的声音传来:“请进。”
推门进去,他还是躺在窗边的沙发里,捧着平板,很是从容淡定的样子。
见了是她,把耳机摘下来,安静地瞧着。甄意装不知,把袋子放在茶几上,问:“看什么呢?”瞟一眼平板,哟,手可真快,内容全换了。
言格没有丝毫异样,道:“看淮如谋杀许莫受审的视频。”
他拔掉平板上的耳机,就听法官在念叨:“……承认死者已无生命迹象……需被终身监禁……”两个终身监禁,够她把牢底坐穿。
甄意拉了一个软凳坐下:“有没有说淮如为什么杀许莫?她和许莫的关系查清了没?”
“没有消息。”言格简短地说。心裏却想,他应该去看看淮如。
“是你上次说的吗?”甄意嘀咕,“淮如非法制药卖给许莫?两人因为药物或金钱闹矛盾窝里斗了。这么说,许莫的病情是淮如的药物害的?”
心裏有点儿难过,但不管怎样,她的生活还是要继续,这些事情也该告一段落,抛到脑后。最近,媒体宣扬她是个奇迹,还冠上“职业偶像”“人生赢家”的头衔。她已不敢开机,连出门都要全副武装。说实话,这些虚名,她一点儿不在乎。
又不能陪她过一辈子,能陪她过一辈子的……她转头看他,不经意笑了,从袋子里拿山竹剥了起来。
剥掉厚厚的壳,手变成红紫色,捧着小小的白色果肉递到他嘴边:“喏。”
他垂眸看着她手里的果肉,睫毛眨啊眨,有点不自然,又看看她,最终还是张口,嘴唇轻轻一抿,含了进去。饱满多汁,酸酸甜甜的。
甄意塞一瓣到自己嘴裏,笑问:“言格,想吃钻石水果吗?”
……初吻……深吻……
他把山竹咽下去,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觉得有点儿热。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看到他不好意思,她才低下头继续剥山竹。可想起他趁她不在偷偷看她的视频,笑意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放大。
他察觉到她在笑,目光挪过来,见她简直花枝乱颤,纳闷:“你闻到笑气了?”
“没。”甄意摆摆手,一个劲儿地笑,“就是刚才看到一个特闷骚的男人。”
言格极轻地拧了眉,他并不理解“闷骚”的意思,但这种词汇肯定不是他。他只听到了“男人”,哪个男人能让她笑得这样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