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笑,隔一会儿又重复:“言格,我想住在你这裏。”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扭头看他,两人之间刚好隔着一株蒲公英,白绒绒的羽毛,近距离放大,像一团烟雾。
他也扭头看她。月下他清黑的眼睛比蒲公英的梦境还要美好,问:“住一辈子呢?”
“我说的就是一辈子。”
她瘪瘪嘴:“一辈子算什么呢?言格,如果你能活一万岁,我也会喜欢你一万年。”她眸光闪闪,咧嘴一笑,忽的用力一吹。蒲公英种子如礼花般绽开,四处飞舞。
他微微眯上眼睛,躲避着蒲公英扭过头去,不经意间,唇角极轻地弯了一下。
“言格,你笑啦!”她惊奇地坐起身,眼睛里含着不可置信的愣愣的喜悦。
他躺在草地上,拿手背遮住眼睛,手心落了一粒蒲公英种子。
他是笑了。听她这样夸张的语气,他又不可抑地弯了弯唇角,很浅,却如和风霁雨,月朗星稀。
她再度痴迷,身随心动地扑去他身上,吻住他的唇。
言格,是谁说,如果想让你爱上我,就让你笑吧。所以,我做了好多事情想让你开心,让你笑。
可你一笑啊,明明就是我又爱上了你。
次日早上,言格把甄意送到警署。
司瑰一见甄意,立刻上前问她的近况,见她好好的,也就安心了,又压低声音:“你是自我防衞对不对?”
甄意歉疚道:“我并不记得。”
言格递给司瑰一份文件夹:“这是甄意案发当天的伤情鉴定。”
那天带甄意回深城前,言格早做准备请医生做了鉴定,并刻意略过她在街上和精神病院里受的伤。司瑰翻开看一眼,勒痕、割伤、瘀青、内伤……她走去季阳和陈队身边,低声说:“足够让甄意判定淮如想杀她,符合合法杀人。”
季阳不予置评,问言格:“你知道甄意和淮如之死有牵连,为什么不及时带她来警署?”
言格平静道:“她是我的病人,受刺|激短暂失忆且情绪激动。如果带来警署审问,会加剧对她精神的刺|激。”
季阳一张扑克脸,看不出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进去审问室前,言格拉住她的手腕。她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了?”
“没事。”言格说,大拇指却习惯性地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警司们都看着呢,甄意心弦微颤。
他眸光清澈:“甄意,不要怕。”她好笑,刚要说我哪里会怕,却听他话未完,“我在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