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信仰与你违背,正因如此,她才会主动提出设计抓你。”
卞谦又是一愣,而就是这一瞬,原本软在地上的司瑰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卞谦备用的枪抵在他的脑袋上,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右手往上一掰。
甄意脱离束缚,一下摔倒,哗啦啦手脚并用爬去言格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腿。
言格:“……”
他低头看一眼坐在脚边的女孩,泪痕像花猫似的,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心稍微落下。
司瑰的枪抵在卞谦头上,而卞谦身后的枪全部对准司瑰。
卞谦举起手,枪套在食指上晃,他清秀的脸上自然从容,对司瑰笑了一下:“你要杀我?”
“我要抓你。言医生说得对。正因如此,我才要亲手抓你。”司瑰亦是弯起唇角,海风吹得她的短发肆意飞舞,“第一次让警察跟着假的那个满城跑,是不想在医院枪战。我独自被你带到桥上,是不想在交通密集的地方交火误伤民众。”
卞谦脸上的笑一寸一寸消失,殆尽。
他眼眸深暗深暗的,盯着她很久,一字一句:“一路上的虚弱是假装?在医院里不舍得对我开枪也是假装?”
“对。担心对你开枪,潜伏在周围的你的手下会朝医院射击。第一批离开的警察也是事先设计好的。我了解,你绝对会来这一套。所以将计就计让你卸下防备,带我来你最终准备启程的地方。”
而真正的特警队一路悄无声息地跟随。
甄意愣了愣,难怪出警那么快!
看着她碎发飞舞的脸颊,举着枪强作狠心的样子,甄意心疼死了。
卞谦恢复了淡漠,道:“开枪吧。”他发狠,“想抓我回去,不可能。所以,一枪打死我。”
司瑰手握得笔直,却不动。特警队和雇佣兵的枪口也对峙着,一动不动。
海风更大了,远处的伊丽莎白港亮起了礼花。
晦暗的夜色中,司瑰悲伤地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阿谦,我爱你,很爱很爱。可我无法因为爱情背弃我对正义的信仰。我不是哲学家,不知道我们谁对谁错,但明显南辕北辙。我绝不可能加入你。不仅如此,我这一生还会致力于打击你的信仰。”
卞谦眼眸暗沉,划过一丝蚀骨的痛。司瑰含着泪,抬手拨保险栓。
甄意惊怔,看见雇佣兵的枪对准了司瑰。
千钧一发之际,卞谦突然侧身,抓住司瑰的枪一绕,将她转了个身,他右手中的枪绕着食指一转,重新握好抵在她的腰上。
司瑰条件反射地摁动扳机,却是空响。没有子弹!
司瑰惊住,卞谦低头贴近她的耳朵:“这么快的出警速度,我会想不到吗?”右手一扬,赫然一只黑色的弹匣。
他狠狠道:“阿司,你刚才的行为,我原谅。我们离开这裏。”说着,一手抵着司瑰,要抱她越过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