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意捂住剧烈发痛的后脑,趴在地上朝他喊:“司瑰不想和你走,你毁了她的爱,她的人生,她恨死你了。她想开始新生活,不是跟你回MSP。”
“我要带她体验新的人生。”卞谦脚步一停,回头斜睨甄意,“她如果不爱我,想重新没有我的生活,又怎么会愿意为我生孩子?”
甄意狠狠一怔,看向司瑰腹部,海风吹得她的衣服紧贴,不太明显,但的确微微隆起。
卞谦的手指修长白皙,缓缓挪去司瑰的小腹,道:“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它还安然无恙,它是一个奇迹。”
他低头贴近她的脸颊:“阿司,相信我,现在的一切都会改变。”
司瑰摇头,用力一推,自己差点摔倒。卞谦一惊,立刻去拉,不想甄意比他更快地抱住司瑰,摔倒在地。好在司瑰压在甄意身上,没有撞伤。甄意的头却猛地磕在水泥地面,直冒金星。
就在这时,一声鸣枪响彻半座大桥。数不清的警察涌出来,无数只枪对准卞谦。
甄意头一次感觉出警速度竟这么快。而潜伏在栏杆外的雇佣兵瞬间齐齐站起身,托着枪瞄准警察,形成对峙。
卞谦反应更快,一手搂着司瑰,一手将甄意从地上提起来,箍住她的脖子,枪抵住她的脑袋。他潜意识里没想过拿司瑰当人质,只有甄意。
甄意被他死死箍着,呼吸困难。冰冷的枪口抵在太阳穴上一突一突的,谁都会被逼急,她心慌起来。比心慌更甚的是心痛。眼泪汹涌之际,却在满世界模糊的水花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成排或蹲或站的特警队里,言格一身浅白色的风衣,双手打开,从人群里缓缓走来。
甄意的心悬到嗓子眼。卞谦身后是一排排枪眼啊,哪个不小心开枪伤到言格怎么办?
“卞谦。”言格并没看甄意,缓步靠近,“医生说司瑰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你带着她到海上颠簸,有可能造成她流产。”
一句话戳中卞谦的软肋。
甄意喉咙上的力度松了一些,呼吸顺畅了。
可卞谦冷淡地笑了一下:“我们会乘直升机离开。”
“哦。”言格缓缓道,“看来,今晚会是一场血战。”
这话让卞谦微僵。他不担心血战,却担心司瑰成为附带性的受伤者。卞谦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一眼脚边的司瑰,她脸色苍白,看上去虚弱无力。
他原本不想挟持甄意,现在看来不行了。
他拉着甄意后退一步,不经意问言格:“怎么怀疑上我的?”
“‘电话人’是甄意身边的人,最后一次出现催眠跳楼是崔菲,之后一切都变了。幕后人不是改变作案模式,而是把清除实验品的责任交给淮生,自己不参与。因为他的生活发生了改变。那时甄意身边的人都没大变化,除了你和司瑰。”
言格眸子深了深,道:“不再单身一人,做事不方便。又或者因为爱情,有所转变。模仿衞道者作案,只有负责这个案子细节的警察知情。其他警察与甄意没有交集,除了司瑰。而你进入警局工作,得知内部信息并不难。只有你们二人。”
卞谦不迫地笑了笑:“看来你谁都怀疑过,甚至阿司。”
“你懂专业的心理学和催眠术,对警方内部的事了如指掌,高智商,有控制力、执行力。”
言格顿了一刻,海风吹着他的短发飞扬,夜幕中他的眼眸愈发漆黑了。他在斟酌什么,终究还是道:“你一开始答应司警官对你的追求,无非因为她是警察,甄意最好的朋友。毕竟甄意羽翼丰|满,不会待在你的事务所,只有接触到案件第一线,你才能继续安排她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