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都忘了过去的一切吗?若是早知如此,我为何要和你相逢?倒不如我当时继续那白天晚上两种性格的日子,倒不如你早在当时就在湖中溺水而亡!”
何必相逢,相逢却又不能相守,这样的爱,何其残酷?
他宁愿不相逢,宁愿不动心。
多情总被无情恼。
无情却比多情更为自在潇洒。
若是无情,当然无心,只要无心,也就不必受伤害了。
他的视线在痛苦中带着一丝凄惶,更带着一丝疯狂,忽然捉住了她的肩膀低吼:“我宁愿自己还是南宫昕和南宫夜的怪人合体,我宁愿自己还只是睿亲王府的一个闲散王爷。我更宁愿自己早就死在大哥的屠刀之下!宁有当日之痛,不如今日之苦!”
当日的痛,是兄弟手足残杀的痛,亲情的痛。
今日的痛,却比当时更甚,是爱恨交织的痛,深入骨髓的痛,疯癫痴狂的痛。
如果,可以不爱。
如果,他可以爱其他的女人,而不是傅云若——
不是这个让他疯过、痛过、想过、念过、爱过、恨过的傅云若,那该多好?
偏偏,他却无法爱上其他的女人,他只爱这个女人,只爱这个伤得他遍体鳞伤,思得痛彻心扉,爱得癫狂炙烈的傅云若!
于是,他就更恨自己。
恨她的,是无情,恨自己的,是多情。
他便在这矛盾和痛苦之中继续地——沉沦。
沉沦苦海。
明知道注定的结果,会有几个人去做?
他知道傅云若不肯跟他回麟国去,然而发起战争,远寻万里,不过是为了她。
如今,方寻到了她,如何能这样就撒手而去?
他不是一个如此释然和看得开的人。
傅云若定定地看着他,一时也被他的癫狂吓了一跳。想到当时当日相识的情景,心中叹息慨然:“不要说这种话,昕,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的愿望不是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记得过去在睿亲王府时,你常常喜欢看这类的书。总跟我说到,如果你做了帝王,一定会让天下的百姓丰衣足食。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到如今,我一事无成,齐家,家不齐,治国平天下更没有。云若,没有了你,我何谈什么齐家治国?”他痴痴然地看着她,忽然紧紧搂住了她,闭上眼睛,半天都没有再动。
傅云若默然,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她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与他的相识,南宫夜,南宫昕两个。一个邪魅一个温文儒雅。
南宫夜的坏,他时常拿这些新鲜闺房玩意儿和她玩,但他也同时只是个有些不安的家伙。
他们是人格分裂的人,一个白天,一个黑夜。
一个是温良美玉,一个是暗夜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