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又丢了一对很喜欢的耳环,我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我点了一支香放在门口。氤氲的烟气,像蔓藤般迅速爬满了我的小屋。

晚上依旧吃火锅,盼着明天太阳会出来。

心诚则灵。对于期待温暖,我是有诚意的。就像对爱情,不管还有多久的未来,我都愿意等待。

新的一天,果然明灿灿的,因为今天要见客户,特意打扮了一翻。穿了一身套裙,还穿上了高统靴。

谢欣一看见我,便夸赞起来:“哟,今儿有约会吧?”

我笑笑坐下来,“什么约会。”

“是不是恋爱了?”谢欣悄悄走过来,上下打量。

“别气我了,哪有恋爱可谈。”

“那你打扮那么漂亮干吗?”

“自己高兴高兴还不行吗?就是情绪不好才使劲打扮呢。”我倒了一杯水坐下来,“你怎么今天来那么早啊,别人还都没来呢。”

“告诉你吧,我老公买车了,今儿开车送我来的。”谢欣喜滋滋地。

“怪不得呢,你可真够美的。”我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果然比平时多了几分美丽。

谢欣只顾微笑,我接着说:“哎,谢欣,你相信网恋吗?”

“网恋?我可不信,怎么你网恋了?”

“不是。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姐姐网恋了,居然还结婚了,真不可思议。”

“咳,都什么时代了,网恋结婚的太多了。我是自己不相信,但别人网恋成了,也是好事。瑞君,要不然你也网上试试?”

“我才不试呢,网上的人太不可靠了。”

“你呀就是太保守,你说你比我小五岁怎么也和我一样?你可真得改改,现在的男孩儿都喜欢开放的,传统的已经落伍了。”

“谁让我天天跟你在一块儿呢,受你影响啊。”我冲谢欣笑笑。

“那我也没教你这个啊。瑞君,其实你那个叫咏健的朋友我看还不错,对你也挺好,你怎么没考虑他?是不是嫌他长得不够帅啊?”

“人家有女朋友了。”我的神情立刻收敛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我就觉着你们俩挺合适的。我还没见过你对别人这么放肆的。要不你竞争一下?干脆把他抢过来。”

“我可没这个本事,要不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满腔的挫败感一点点泛滥开。

“是啊,你这方面真是够笨的,白长一张脸了。”谢欣把同情的目光投向我。

“哎,对了,你邻居的女儿怎么样了,找着了吗?”我忽然想起了这个女人。

“唉,我才知道原来她有个男朋友,比她小四岁,结果老太太不同意,接受不了岁数小的,这才到处托人介绍。这老太太也是,好不容易能找着一个多好,岁数又小,她女儿还赚了呢,有什么可反对的啊?所以这事我也不管了。”

“真没想到她还真找着了,那男的她怎么认识的?也是介绍的?”我好奇了。

“肯定不是介绍的,介绍的谁能看得上她啊,长得又不好看,还带着个孩子。……好像是她自己找的,谁知道怎么找的。反正她还挺有本事的。哪用她妈操心啊。这王老太太也是想不开。”

“看来还真是离婚的好找……”

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明天呢,明天会有奇迹吗?

是否幸运也能砸到我头上?即使头破血流也是甘心的。

云彩在天空渐渐透明,太阳更亮了,暖烘烘地照下来。

又是周末,我把芬妮拽出来,逛街。

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芬妮便问:

“瑞君,那天我姐的婚礼,你怎么连饭都没吃就跑了?”

“噢,我妈来电话了,有点事……我看你们都在忙,我就先走了。”我吞吞吐吐地。

“没什么要紧的事吧?”芬妮又为我担心起来。

“没什么,我妈又想过来住一段。可能月底吧。”我编了谎话。

“那太好了,你就不用孤单了。”芬妮的脸忽然笑开了。

我也跟着仓促一笑。

“哎,对了,那天婚礼上你看见咏健的女朋友了吧,真难看。真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的还难看。”芬妮微蹙起眉。

“唉,你觉得难看,没准咏健还觉得好看呢。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男女审美观差着远呢。你没发现,街上走在一起的情侣都看着不般配嘛。要么男的帅,女的丑;要么女的特漂亮,男的特难看。”

“那倒是,不过,这也差着太远了。反正我不喜欢那女的,倒不是因为她长得丑,主要是她身上那股劲儿挺让人受不了的。那么大人了,还装得跟小女孩儿似的,说话那个味儿,还老撒娇,真让人起鸡皮疙瘩。还有她那身打扮也特招人烦,穿什么不好,穿条红格子短裙。她以为她多大啊,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露着个大粗腿,袜子还是那个颜色,真够土的。你说像她这样的,还有男的看上,居然还是咏健,太不可思议了!看来,生活永远比小说精彩。”

芬妮越说越有点义愤填膺了。

“哎,那女的叫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听我姐说过一回,好像叫什么王春月,听名字就够土的。”

我和芬妮相视一笑,对任何事物的看法,我们都有着心照不宣的相似。

“相信生活和时间,生活令你精彩,时间会告诉你一切。我倒想看看他们俩能不能走到一起。”

我的潜意识在说:他们走不到一起。

芬妮又能恰如其分地领会,“我总觉得物以类聚,他们俩身上肯定有特一致的地方,不然,也不会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不过,越是这么长时间不结婚,越有问题,看着吧,他们俩早晚得分手。”

“谁知道呢,也许吧。”我跟着附和。

“对了,那天的照片你回头去我家拷走吧。照了一堆,你挑挑。还有咏健跟那女的的合影你也拷走,看着我都难受。”

“你直接发给他吧。”

“咳,你离着近,我让他找你。”

“……好吧。”看着满眼的衣服,我有点眼晕。

“其实,对咏健我一直也不是特别了解,总觉得他那么一个跟女孩儿特能闹的人应该看不上快四十又离婚的吧?更别说长得又丑,还带着个孩子。可我姐说没准他们俩还真能成呢。前几天咏健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们单位要不要人。他想帮那女的换工作。说是不想让她在公司干,太累又不稳定,想让她进国家单位。可你想我们单位哪那么容易进,都有指标的。我当初进去还是我爸托的人,费死劲了。他这忙估计帮不上了。而且那女的只是个大专,我们单位恨不得本科都不要。不过我没想到咏健对那女的还真挺上心的,连工作都包了。哎,对了,你知道吗,咏健刚买了一个复式,你说要不是为了结婚,干吗买房呢?”芬妮边说边拿了件衣服在身上比划。

“咏健真的买房了?都没听他说啊?”我脸色一整,像是被吓到。

“唉,他买房干吗告你啊?你又不是他女朋友。我姐还是听以前那个介绍人说的。真没想到咏健还挺有钱的。”

我的表情模糊起来,马上就要流露出苦涩了。

我赶忙换了话题,“唉,管他买没买房。哎,芬妮,你姐准备去哪儿度蜜月啊?”

“他们要去欧洲。我姐那人闲不住的。”

“我真挺佩服你姐,想干吗就干吗,活得挺自在的。你看你和大明到现在也没出去好好玩一趟。”

“咳,我们俩都不爱玩,我一到外地就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在家待着。再说玩一趟又得花那么多钱。我跟大明还想买房呢,还不得省着点儿。”

“你们俩真是会过日子……”

我的心裏又堆积起羡慕的情绪。不一会儿,这种情绪就被只属于自己的那份苦楚取代了。而恰好,芬妮又问到了我最头疼的问题:

“哎,瑞君,钧雨没再跟你联系吧?”

“……没有啊。”我又一次没说实话。

“我猜他也没脸跟你联系了。”芬妮突然转头睨着我,“你不会还惦记他吧?”

“怎么可能,我早忘了他了。”我避开了芬妮的眼神,自顾地说。

“哎,对了,我说怎么好像有件事没跟你说呢。差点忘了,我要给你介绍!是大明的同事,刚调来的,大明说跟你特合适!一米八的个儿,本科学历,浓眉大眼的,长得特帅。大明特意打听了,正好刚跟女朋友分手。”

“是吗?那好啊。你来安排吧。”我的眉头舒展开。

“我还怕你不愿意见呢,不过,他家可是外地的,没事吧?”

“那有什么,大明也是外地的啊。”

“太好了!那我回去就让大明跟那人说。说不定这次这个还真能成呢!我看有戏!”芬妮清新地笑着,带着甜味。

我挽着芬妮的手臂,身体被一种莫名的喜悦充满了。

“哎,那边正甩卖呢,快过去看看卖什么?”芬妮拽着我挤向人群。

仗着个头儿稍高一些,我从缝隙中看到了一排排的皮鞋。

“没什么,都是些男鞋,没女鞋。”

我把信息传给芬妮,刚刚被调动起的兴致一下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吗?那我得看看。”芬妮却显示出更大的兴趣,将我从人群中换出,“我得给大明好好挑挑。小姐打几折?……打四折,是都打四折吗……买两双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我在人群外,依然能听到芬妮讨价还价的声音。

那声音将我刚刚流露出的苦涩、落寞通通调和了。

芬妮不再是那个跟我一起玩耍的小女孩儿了,她已经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了!

蓦地,我笑起来,刚好迎住芬妮满载而回的身影。

“快看,瑞君,我一下子给大明买了两双……”

笑容扑鼻而来,久久散不去。

已是深夜,倦意仍没有来,寒意却早已四面八方地占据我的小屋。我翻来覆去,不能睡去。

当遇见成了意外,我仍在期待。

如果奇迹真的不再来,那么,可否给我一个美好的明天?

可否?

“喂,是我。”咏健的电话从未在这时打来。

“啥事?”我神情怠懒地靠在办公桌上。

“有个事我还一直忘了,芬妮结婚那天拍的照片是不是还在你这儿呢,要不你给我E-MAIL过来?”

“嚯,还惦记着那几张照片呢?我早把这事给忘了,不就是跟她的合影吗?”我酸酸的,没好气。

“你发不发啊?”咏健也没好气。

“照片太大了,发不过来,在我U盘里。”

“那你受累给我拿过来?”咏健试探地。

“不如你受累来取一趟?”我学咏健的口气。

“我真走不开。你马上就下班了,顺便过来一趟怎么啦?不就是过条马路吗?”

“凭什么呀?这是谁的照片啊?谁急着要啊?”

“请你吃饭,成了吧?”咏健声音软下来。

“这……还可以考虑。”我向来吃软不吃硬。

“德行,就知道吃,真拿你没辙儿。”

“你再说一遍?”

“哎哟,姑奶奶,你快过来吧……”

下班,我准时去了咏健的办公室,咏健正在MSN上聊得火热,他甚至顾不上看我一眼。

“跟谁聊呢?”我凑上去。等我看清了屏幕,脸色也开始发青了,“喂,你竟然跟芬妮聊那么欢,你不会打电话啊?”

咏健埋头劈劈啪啪地打字,“别捣乱,我们说事呢。”

恰好手机适时地打来,我趁咏健接电话的空当儿,代替咏健跟芬妮聊起来,连发了三颗红心。

“别瞎发,你想害我呀。”咏健一边应付手机,一边应付我。他干脆将MSN关掉了。

我促狭地看着咏健,嘴边噙着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碰到咏健,我就控制不住地想捉弄他。在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时候,浮出单纯的笑。好久,我都把这种笑看作了幸福,不愿与人分享的幸福。

“你说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一会儿。”咏健合上手机,不耐地伸出手,“U盘。”

“你什么态度?”我把U盘递过去,板着脸,“你怎么就知道跟芬妮聊,不跟我聊啊?”

“我跟你没话。”

看着咏健盯着电脑屏幕迫不及待看照片的那瞬,真让人难过得奄奄待毙。

“你就跟芬妮有话?喂,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喜欢芬妮?”

“是啊,我是喜欢芬妮啊。你看我跟芬妮的这张合影还挺般配的吧?”咏健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屏幕上。

“那你早点干吗了?人家都结婚了。”

“我这不是没追上嘛。”

“真的假的?”我的表情认真起来。

“行了,拷完了。”咏健说着要拔U盘,没有理会我的认真。

“哎,你别硬拔啊,你点下面的退出。”

“什么退出啊,拔下来不就退出了嘛。”咏健用力一拔,把U盘扔给我。

“你有病啊,你这么拔,会把U盘烧坏的!”我气不打一处来。

“烧坏了吗?烧坏了你就找我。行了,你快走吧,我这儿还有事呢。”

看着咏健无辜又无赖的表情,一股火腾地就烧起来,一直烧到脸上。我的喉咙立刻就肿胀起来,说不出话。我甩下一脸愤怒,转身就走。

咏健立刻追出来,“哟,生气了,这么小心眼儿,得,明儿再给你买个U盘,成了吧?”

“以后你少理我,咱俩就当不认识。”我咬牙切齿。

“别介啊,至于嘛,我说一句你就跟我制气啊?”咏健拍拍我的头,“行了,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向您陪不是——”

“讨厌——”我甩开咏健的手,瞪祝着前方,“U盘什么时候给?”

“呵,我还真欠你的?”

“你不给?”

“给,明儿,明儿成了吧。”

“还有一顿饭啊——”

“成成,请。你满意了吧……”

似乎永远不是咏健的对手!走出那扇大门,那天我发誓:再也不进这座该死的写字楼了!

天空的星星瞬间昏睡过去,冰凉的黑兜头倾下,我环抱着自己颤栗起伏的肩膀,收拾满腔的挫败感。

我仰天长叹,视线一再失焦,泪又马不停蹄地来了。

天气开始渐渐冷冽了,风刺在脸上让人发疼。

芬妮安排的相亲终被那个男孩儿拒绝了,没想到我会比他大一岁。

芬妮不好意思地发来短信。

我打电话过去,给她安慰。

不是所有的月光都有人欣赏的,更多的人会选择阳光,甚至一直喜欢依着月光散步的我也越来越讨厌这份孤独清冷了。

“喂,瑞君,是我,你现在能出来吗?”芬妮的声音匆忙与焦急交错,像是从闹市中传来。

“怎么了芬妮,我刚吃完饭,我可以出来啊,今天正好老总不在。”我一边握着电话,一边擦着嘴。

“我姐动了个小手术,住院了,正好今天和咏健一起去看她,你来吗?”

“是吗?怎么突然就病了?你在哪儿啊?我现在就过去。”

“我就在咏健这儿,你过来吧。”

“好,我马上过去。”

只用了五分钟,我就连跑带喘地来到了咏健公司楼下,一眼看到芬妮和咏健正从玻璃门中走出来。

“哇,瑞君,你今天这一身可真漂亮,还从没见过你穿粉色的裙子,这条黑项链配得也好看。”芬妮一见我就夸赞起来。

“在你眼中啊我永远都好看。”我笑着拍拍芬妮。

“真的是好看,你不信问咏健。”我们同时望向咏健。

“还真是挺好看的。”咏健笑吟吟地上下打量我。

“不会吧,咏健,这居然是从你嘴裏说出的话?你今天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面对咏健的夸赞,我竟然吃惊起来。

“嚯,我夸你一句,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我不是经常夸你吗?”

“得了吧,我看你今天是不正常。”我嘴上说着,心裏却是暗暗欣喜。咏健啊,咏健,你终于肯夸我一句了,“喂,快开车走吧。”

“坏了,车钥匙呢?”咏健边说边翻腾身上所有的口袋。

“你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没一点儿长进。”我促狭地看着他。

“你这孩子……哪天我非把你关在小屋里暴打一顿。幸亏你不是我闺女,不然我得愁死。你说这孩子可怎么办啊,没法要了……”咏健冲我瞪圆眼睛。

“嚯,咏健,你想当爹啦?”芬妮也跟着打趣他。

“得了,我上去拿钥匙吧。”咏健说着跑进了写字楼。

看着咏健的背影,芬妮与我相视一笑。

“喂,你姐到底怎么了?”

“一个小车祸,腿撞了一下,划了条大口子,这不怕感染就住院了。幸好没什么大危险。”芬妮沉吟一下,语气一转,“哎,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打扮得这么漂亮?”

“什么情况?有情况我还能不告诉你?我是越来越绝望了,我看我是结不了婚了。”我略带叹息地说。

“千万别失去信心,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的。我让大明盯着呢。他这几天出差,不然今天也来了。”正说着,咏健拿着钥匙笑眯眯地过来。我知道其实他没有笑,只是天生的眯眯眼。芬妮脸色一整,“哎,瑞君,待会儿咱俩都坐后排啊。”

“为什么?”我不解。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偏坐前头,他还能不让我坐啊?你怎么跟他客气起来了?”

咏健的钥匙钮一按,芬妮马上打开车门把我拽到后座。我刚要说话,就看见一个短发微胖的女人走过来。她和咏健同时坐进了车的前排。

原来是她!她为什么也要去?

芬妮明白我的疑问,还未等我开口,她就把我的嘴堵住了:

“咏健他们也正好要去医院,所以我们就一起去了。咱顺便也搭上咏健的车了。”

“……”想不出该回答什么,只好尴尬地把表情控制好。

这一路像是去刑场。

我把车窗摇下,任凭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我甚至忘了是去探望芬妮的姐姐,仿佛在病痛中的正是我自己。

我沉默着,面对那个陌生的短发背影,面对那一丝丝不断被风撩起的白发,心如刀割。

我掩饰着,一遍遍抚着自己的头发,零乱不堪。我害怕自己立刻就到了飘出白发的年纪,更不会有人理睬。

我是那么近地看着我爱的人和他爱的人,我看着他们交谈,看着他们亲昵,看着他们一点点把车里的氧气吸干……偶尔,咏健的五官严肃起来;偶尔,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便各自迅捷地错落开……

再走一步向前,就是冬天了。我踟蹰着,不肯往前。

我害怕天空中白茫茫没有生气的白光,更害怕夜晚刺骨的寒冷肆虐我的小屋。

我矜持在原地,可冬天仍是未约而至,连同我那久治不愈的气管病,都一如既往地来了。

我在电话里拼命咳嗽,咏健吓住了,“怎么,病了?”

“是啊。”我喝了一口水,好多了。

已差不多快一个月没有咏健的消息了,电话、MSN、偶遇,都碰不到他,没想到今晚他会打来。

“听芬妮说,你把云南的出差都推掉了,你不是最爱出差的吗?”

“是啊,很想去,可惜现在身体不行了。”

我躺下,头抵着床前的靠垫。

“怎么成林黛玉了?”咏健不置信地问,“我告诉你一个冶咳嗽的偏方吧。你把一只梨切成两半,把核去掉,买点川贝粉将梨核填满,放在锅上蒸,蒸大概半个小时,然后把整个梨都吃掉,连着吃十天准好了。”

“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