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一下。
这句话让他马上闪回鼻子被磕时的场景,顿时一阵燥热,从后背往上烧到了脸上。
寇忱不知道是血小板低还是血脉旺盛,鼻血这会儿居然还没止住,鼻孔里的小纸团一拿出来,立马就是一滴血滴在了裤子上。
“哎,”寇忱皱着眉,拿纸按在鼻子上,“我鼻子废了吧。”
“去洗一下吧,”霍然有些不安,毕竟这是他鼻子撞出来的,他站了起来,“店里应该有水。”
服务员给他们拿了菜单,又给霍然和寇忱指了去洗手间的方向。
他俩一前一后进了洗手间。
里头没人,霍然感觉稍微放松了一些。
寇忱低头在洗手池那儿接着水冲了一会儿鼻子,直起身看了看镜子:“我鼻子歪没歪啊?”
“不至于吧。”霍然凑过去看了看,还是很笔挺的。
“还出血吗?”寇忱吸了吸鼻子,“我实在不想塞纸了,把我鼻孔塞大了怎么办。”
“……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霍然拿了纸,帮他把鼻子旁边的水擦了一擦,再盯着看有没有血出来,“这么容易就塞大了那拿个夹子夹一下也能给你夹回去了,怕屁呢。”
“有道理。”寇忱想了想笑了起来。
“好像不出血了,”霍然又轻轻按了一下他的鼻子,“疼吗?”
“疼疼疼……”寇忱一连串地小声喊。
“我靠,怎么这么不轻撞呢?”霍然有些想不通,又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我鼻子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啊……”
寇忱没出声,盯着他的鼻子。
霍然被他盯得没了话。
洗手间里顿时就安静下来了,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几声鸟叫。
几秒钟之后,霍然决定打破这种微妙的尴尬气氛,他清了清嗓子,准备找一句废话来说一说。
没等开口,寇忱突然凑过来,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
MUA!
霍然仿佛一道雷劈过。
M!U!A!
哐嚓嚓嚓啪!
本来给他一秒钟他就能回过神,这是寇忱惯常的动作,作为一个MUAMUA怪,他很久没MUAMUA了才奇怪。
但霍然的手没到这一秒就做出了反应。
一巴掌推开了寇忱的脸。
PIA。
不是很响,但是绝对跟他平时的反应不同。
寇忱捂着脸,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你……”霍然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举着自己的手,尴尬得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他妈打我?”寇忱瞪着他。
说话间,一滴鼻血很配合地滑了出来,没有滴到地上,而是滑进了寇忱嘴裏。
看上去悲情而凄惨。
气得吐血了一般的效果。
“你又流鼻血了。”霍然指了指他鼻子。
“是啊!”寇忱说,“让你一巴掌打出来的呗!你跟我鼻子什么仇啊?我鼻子抢你钱了吗!我他妈……哎操!”
寇忱说这么几句话的工夫,血已经流了一嘴,他弯腰对着洗手池一通呸呸呸。
“我就是吓了一跳。”霍然叹了口气,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被别人吓着了怎么不打人,”寇忱愤愤不平地一边用水拍鼻子一边闷在水里小声骂着,“被我吓着了就抽我啊!”
“我也没抽你吧!”霍然在他后背上拍了一巴掌,“我就条件反射拍了你一下,你怎么不说我拿刀砍你了?”
“你说的啊。”寇忱关了水,指着他。
“我说什么了?”霍然问。
“你拿刀砍我,”寇忱一瞪眼,“你他妈吃了豹子胆儿了你敢拿刀砍我!”
霍然震惊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寇忱从墙上扯了几纸纸巾擦了擦脸,一转身,甩着胳膊嚣张地晃出了洗手间。
霍然又愣了能有十秒才跟着走了出去。
回到桌子旁边坐下的时候,他的名声已经被寇忱毁了。
“什么暴脾气啊,”江磊一个劲儿笑得停不下来,“以后别跟他一块儿上厕所了,尿个尿挨顿揍不划算。”
霍然看着寇忱。
寇忱拿着张纸巾,慢慢地在鼻子四周按着,很得意地冲他一挑眉毛。
霍然放弃了跟他对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按他们的计划,看完天鹅本来应该再在公园里转转,现在出了意外,公园也没转就出来了,这会儿也没到吃饭的点。
“随便喝点儿饮料什么的歇歇,”许川说,“然后去游乐园嘛,昨天你们都不乐意去,嫌远了。”
市里新弄的一个什么新区,弄了很大一片号称史上最全的集商业餐饮娱乐于一身进去了没有三天出不来的玩意儿。
据说游乐园很好玩,但是太远了,昨天谁也不愿意去。
这会儿就不同了。
他们刚为胡逸出了气,一个个兴奋得很,许川一说游乐园,几个人立马全点了头。
寇忱转头就忘了自己刚被霍然“堵在厕所里打了一顿”的事儿,喝完饮料起身走的时候,他凑到霍然耳边小声说:“我想玩过山车。”
“啊?”霍然看他。
“还有跳楼机。”寇忱说。
“嗯。”霍然点头。
“我没玩过,”寇忱小声说,“我妈说会摔死,不让玩,一会儿咱俩去玩。”
“不怕摔死吗?”霍然问。
寇忱嘿嘿乐了几声:“不怕。”
游乐园有公交车直达,寇忱想打车,但是被大家拒绝了,说是请大少爷体验一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魏超仁领着寇忱站在站牌前:“你看,就十八站地……”
“十八站!”寇忱说,“我们是过去玩夜场吗?”
霍然听得有点儿想笑,刚想过去看看是不是有十八站的时候,徐知凡走到了他旁边,一伸胳膊搂住了他脖子,往后拽了拽。
“干嘛?”霍然问。
“我有个事儿必须问一下,”徐知凡靠着广告牌,小声说,“你别介意,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以后也不多问了。”
“嗯。”霍然应了一声。
“你跟寇忱……”徐知凡轻声说。
霍然感觉自己头皮猛地一紧,头发仿佛都被勒得全站了起来。
“你俩怎么回事儿?”徐知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