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中山装上衣的纽扣崩落,裤带断裂,挺着大肚子狼狈不堪的冲出飞雾洞。
洞口外立着四个人,一骨瘦如柴的老头牵着个脸上生满疥疮,梳两根粗辫子的大肚子老太婆。还有一个手持光杆拂尘的老道士,站在最前面的则是一位身披黑色长裙,体态婀娜多姿,头戴黑纱面罩的女人。
那女子莞尔一笑,轻舒玉臂“啪”的声,将一张黄色符箓贴在了老白鼓胀隆起的大肚皮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迈步走进了飞雾洞。
肚子膨胀欲裂的老白感觉到腹中骤然一凉,随即胀气从肚脐眼儿处慢慢的泄出,疼痛也逐渐的减轻了,顿时心中大喜,知道遇上了高人,于是提着裤子转身也跟随了进去。
无灯教授诧异的望着走进来的秋波老妪、仙灵子和宋老拐,另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婆却是没见过。
“秋波老妪,此人入洞意图不轨,不知你为何要出手搭救,难道与其相熟么?”无灯教授疑惑的问,心想难道这位跛脚隐士的来历还另有隐情?
“老妪与他素不相识。”秋波老妪淡淡答道。
“那又为何?难道是专门要与老夫为难了?”无灯教授口气冷冷的。
秋波老妪鼻子“哼”了声,缓缓说道:“无灯教授,鬼壶是你盗走了吧?”
石洞中鸦雀无声,气氛骤然间紧张了起来。
无灯教授目光盯着秋波老妪半晌未吭声,许久,才缓缓回答说:“不错,是老夫拿去了。”
秋波老妪嘿嘿一笑:“那日在上落水,无灯教授说下去换件衣衫后却再也没有回来,老妪就怀疑是不是那些宠物屎壳郎,从崖壁溶洞内助你盗走了鬼壶,如今果然坐实了。”
“道友,鬼壶非你我之物,何谈‘盗走’一说?”无灯教授哼了声。
“此物乃老妪请邢书记借来一用的,事后仍要交还与他,你却偷偷的不吭一声拿走了,与盗何异?”
无灯教授大义凛然的朗声说道:“道友差矣,风后乃是五千年前的中华先祖,他的骷髅头是所有炎黄子孙的宝贵财富,而绝非是哪一个人所私有。数千年来,江湖中人都在寻找鬼壶,你争我夺,不管最后落于谁手,也绝不能是其个人的私有财产,哪怕是蓝月亮谷中的高人,亦是如此。”
无灯教授不愧为是大儒,此话讲得是光明磊落,掷地有声。
秋波老妪本不善辩,一时间竟自语塞。
“教授话虽不错,但却貌似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嫌,”宋老拐乃是常年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乞丐头儿,脑筋灵光能说会道,此刻他摇头晃脑的开了口,“那位五千年前风后的子孙可否拥有先祖的头颅作为家传私有之物呢?”
“那是自然。”无灯教授回答。
“那你又怎知蓝月亮谷中的高人就不是他的后人呢?”宋老拐两句话就把无灯教授给绕进去了。
“这……”无灯教授顿时哑口无言。
羌婆子扭头望着宋老拐,心想多年不见,这老东西咋就这么会说话了呢?
秋波老妪看宋老拐一下子便驳倒了无灯教授,满意的直点头,此刻开口说道:“无灯教授,你自诩为当今大儒,当以诚实为本,老妪问你,鬼壶现在何处?”
无灯教授沉默老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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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兴文县公安局前来僰王山捕人的时候,秋波老妪自上落水天坑竖洞潜逃,其实她并未走远,几天后待事态平静便返回了飞雾洞。她在洞中遇到了宋老拐等人,这时才得知邢书记与可儿掉下了天生桥,而云南来的那帮和尚道士都已经离开了,僰王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宋老拐已经在天生桥下的深涧与暗河中搜寻了数日,始终找不到两人的尸体,连宠物猪小巫也踪迹全无。
秋波老妪心生疑惑,邢书记乃是蠕头蛮寄生体,可儿又是一女鬼,怎会轻易就丧生呢?她同宋老拐、羌婆子和仙灵子几个人在僰王山地区搜寻了个遍,每条地下暗河都没放过,依然是杳无踪迹。
自此,秋波老妪便怀疑这天生桥有古怪,于是带着他们几个人返回来了飞雾洞,正巧遇上无灯教授大战跛脚隐士。
“什么,你把鬼壶卖了?”宋老拐脱口而出,他本是丐帮之人,首先想到的便是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