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农坛体育场的急救人员迅速赶来,给老者注射了肾上腺素和吸氧,但其仍旧昏迷不醒。
耳后完骨乃是人体昏睡穴所在,动物亦是如此,譬如拎着兔子耳朵,在其耳后完骨处轻弹一指,便可导致其昏迷。
正在大家手忙脚乱之际,轮椅上的老太婆突然间指着老者嚎啕大哭起来:“老伴儿啊,咱咋就这么糊涂呢?为了五百元钱来当这个托儿又是何苦哇,你要是醒不过来,扔下我这孤苦伶仃的老婆子可咋活呦……”
记者们再次面面相觑,有个日本记者惊讶的问她:“老头子的,你的什么人的干活?”
“他就是我的老伴儿呀。”老太婆声嘶力竭的叫道。
“你们的,一家人的干活?”那记者愕然不已。
“原来这都是假的呀。”中外记者们至此终于恍然大悟。
可儿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仿佛不能够理解似的,最后终于明白过来了,委屈的说着:“相公,可儿被骗了。”
邢书记见可儿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义愤填膺的挺身而起,上前数步来到麦克风前朗声道:“我是县委邢书记,在场的革命群众都看到了吧?这所谓的‘宇宙功’明明就是欺骗人民大众的假把戏。哼,瞧瞧你们,头上顶着一口饭锅,‘傻老婆等苶汉子’,还想着接收什么‘人马座’的宇宙能量?简直是笑话,这完全违背马克思唯物主义思想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大都是在党的英明领导下,经历过大跃进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洗礼,思想怎么能够如此的愚昧呢?本书记想,你们这些人裏面一定有不少的共产党员吧,这个关键时候就要挺身而出,对这种宣传封建迷信的邪教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来吧,凡是共产党员的都把头上的铝锅摘掉……”
“嘘……”
“切……”
“滚……”
人群中发出一片嘘声,紧接着爆笑不已,令邢书记大跌眼镜。
“邢书记,快回来吧,别再丢人现眼了。”党大师开心的笑道。
邢书记呆愣在了那儿,奇怪,现在的人民群众怎么不听话了,比前些年的觉悟可低多了。
翁大师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邢书记,方才雇来的托儿弄穿帮了,正在无法下台的时候,恰巧上来这么个活宝,及时转移了场内学员们的视线与关注的焦点,可不能白白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
“请问您是什么县的书记?”他问。
“哦,东北一个产粮大县的县委书记。”邢书记谦虚的对着台下挥了挥手。
“请问‘傻老婆等苶汉子’是什么意思?”翁大师笑着闻道。
“这是我们黄龙府乡下的一句嗑,就是说,傻老婆和苶汉子是一对二百五。”邢书记解释说。
“你才是‘二百五’呢……”
“跑京城装什么孙子来了……”
台下一片起哄的笑声,整个体育场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至于担架和轮椅上的那两个托儿,早就没人关注了,被工作人员悄悄的推下了场。
有良揭露翁大师“宇宙功”的计划,就这么无意中被邢书记给搅了。
观众席的角落里,作子头扣铝锅正默默地注视这一切。
※※※
邢书记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座位上,对大伙儿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京城里的人思想觉悟实在是太低了。”
“相公,你若是用了辩证法,他们就会服气的。”可儿也为其忿忿不平。
“可儿,何必‘对牛弹琴’呢。”邢书记自我安慰道。
翁大师跟在邢书记的身后走过来,对有良等人一拱手,微笑道:“几位是同道中人吧?方才是你们暗中出手拆帮,大家出来混都不容易,还请各位高抬贵手。”
有良默不作声,阴眼直视对方双瞳,看见眸子深处有火红色的犬影一闪。
党大师拱手还礼:“不客气,既是同道中人,党某也就奉劝一句,这是你所托非人,那两个老家伙的表演也实在是太无水准了,穿帮则是必然的。”
“党兄教训的是,翁某此番下山匆忙,来不及物色更好的人选,让您见笑了,还恳望谅解。”翁大师恭敬的说道。
党大师挥了挥手,意思是不值得一提。
“不行,欺骗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是有违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不道德行为,若是借此敛财的话则更是触犯了国家刑律,必须受到严厉的惩处。”邢书记怒目横视,一身凛然正气。
“这位邢书记是不肯放过翁某了?”翁大师冷冷说道。
“正邪不两立,这是一名党员最起码应有的觉悟。”邢书记的话掷地有声。
“相公说的太好了。”可儿使劲的鼓起掌来。
翁大师满脸的怒气,转身临离去之时,但见臀部的西装裤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瞬间一团极腥臊的狐臭气息将几个人迎面罩住了,令人头脑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