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转头问他:“宫里到底怎样了?你要去哪里?”
谢东篱想起了元宏帝和婉贵妃之间的事,想到盈袖跟婉贵妃交好,轻声道:“倒是有件事,等下你有空了,问问黛黛,他们跟陛下诊治,都给了些什么药?可有……”
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可有什么?”盈袖好奇,“对我也不好说吗?”
谢东篱便俯下身,在她耳边道:“问问他们,可有给陛下治过他的不能生育的病……”
盈袖心里猛地一抽,连嘴角都抽搐了两下,“……这件事为什么要问?”
谢东篱用手给她整整白狐围脖,“自然是有用的。我要出去了,今天可能不回来。如果回来,也会很晚,你别等我。”
盈袖笑了,也给谢东篱掸掸他的玄狐大氅,“这你放心,我到时辰就睡,你儿子不知多守时。”
现在她的起居作息,完全被她肚子里的孩子左右。
他饿了,她就要吃。
他醒了,她就要起身。
他想出去逛,她就得披了大氅出去转一圈。
不管外面多冷,刮风还是下雪,总之是风雨无阻。
谢东篱一直估摸着自己这个儿子应该跟自己的性子特别像,一切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盈袖有这样的夫君和儿子,也只有她自己甘之如饴。
看着盈袖仰头看着他的专注小脸,谢东篱心里突然一片温柔,他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回去吧,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盈袖红了脸,目送着他的背影融入了无边的夜色里。
旋身回到屋里,看见盛青蒿站在灯下,对她笑着挑了挑眉。
循着他站的方向,盈袖看了过去,发现屋外回廊上的情形,正好能被盛青蒿看得清清楚楚。
刚才谢东篱跟她亲吻的样子,肯定被他看去了。
盈袖极力摆出无所谓的样子,坐回长榻上,纤纤素手拎了茶壶,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又给盛青蒿也斟了一杯,一摆手笑道:“盛公子请坐。”
“咦,谢夫人突然这么客气,青蒿心里惶惶然。”盛青蒿扯着嘴角笑了笑,坐到她对面。
盈袖手里捧着茶盏转了转,低声问他:“盛公子,你和盛家老祖一直在给我皇祖父看诊,是不是?”
盛青蒿心里顿时警觉起来,他“嗯”了一声,笑道:“谢夫人有什么见教?”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皇祖父也是快七十的人了,听说你们盛家医术神之又神,能把我皇祖父早年的病治好吗?”盈袖问得非常含蓄,但是盛青蒿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元宏帝的那件事,是元宏帝专门拜托过他们盛家,不要对外人说起,特别是自己的孙子孙女……
对于盛青蒿来说,这是病人的嘱托,他们应该遵循。
但是这件事,确实是跟盈袖和小磊息息相关。
况且以元宏帝的年岁,他的那种病能痊愈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几乎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如果他想有所成果的话……
盛青蒿托起茶盏抿了一口,想起小磊已经放弃了皇太孙的位置,如今盈袖就是最顶上那一个了,她关心这件事,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他们盛家虽然对于病人的隐私很重视,但是也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不会卷入各国的政争当中。
元宏帝的要求,从严里说,其实已经是朝争的来头了。
盛青蒿挠了挠头,往后往圈椅上一靠,翘起二郎腿琢磨一阵子,慢条斯理地道:“皇帝嘛,除了想长生不老,就是想多子多孙了。我们给元宏帝必须开的药,也都是为了这两个目的。”
盈袖眼神微闪。
这就是说,确实用了治生育的药?
谢东篱为什么突然让她问盛青蒿这个问题呢?
难道是宫里……有人有了身孕?!
因谢东篱这两天都在宫里带人清洗齐雪筠留下的人手,其中发现了什么特殊情况也未可知。
如果是有妃嫔偷人怀孕,谢东篱应该绝对不会让她去问盛家人,有没有给元宏帝治疗生育方面的疾病。
两相一对照,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宫里有人有了身孕,而这个孩子,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元宏帝的种。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最近一段日子,元宏帝竟然拿小磊纳侧妃的迎亲礼开刀,摆了这样大一个大圈,来请君入瓮,钓出一堆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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