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危急时刻,任平生双眼瞪得老大,发出夺目的光华,他深吸一口气,身子立即游鱼一般贴着地面滑了出去,就如同有线牵着他们两人急扯一般。青瞳大声惊叫,眼看一个马蹄对着自己小腹踩下来,任平生丝毫不躲。她想这番真倒霉,被一匹马踩死!
然而她小腹突然一热,任平生的手臂伸出来挡在她身前,掌心按住她的丹田。硕大的马蹄踏在他手上滑向一边,同时似有一股流水般的热流从任平生手上传出来,瞬间就充盈青瞳全身,让她一下子着了火一般发烫。接下来那马另一蹄也向她踩来,这一次任平生却不管了,在青瞳的惊叫声中,马蹄正正踏在她腿上。青瞳本道这一下怕是立即断了腿,谁知马蹄踩上去又是一滑,皮也没破,疼是有点儿疼,但是腿是保住了。
那马儿连着两次失蹄,站立不稳,砰地摔在地上,场面一时大乱。任平生趁机窜出不少距离。他们贴地飞速滑行,目标一下子矮到极点。敌人阵前的都是骑兵,一时只能弯腰俯身去刺,那速度自然慢了。人马相互挤挨碰撞,更是找不准准头,被马蹄踩几下又破不去任平生的护体内功,颇有些手足无措。
任平生看出便宜,索性不起来了,带着青瞳一路磨近城垣。两个人等到了城下,都如同加入了丐帮,衣衫破烂,尘灰满面。
城墙近前围了更多敌军,任平生一声大喝瞄准一个骑着黑马的偏将一纵身,半空中双脚齐出将他踹了下去,自己落在黑马上将身一立,用脚在马鞍上一点,竟然带着青瞳直扑向高高的城头。几名士兵冲上前去,手中各种兵刃一起往他身上招呼,想趁他未抓住城头之时,将他逼下去。
任平生身在半空,左手一转将青瞳翻出去,青瞳手中宝剑挥出,被它碰上,刀剑皆断。两个人配合得倒还默契。
“我要放手,你自己抱着我!”耳边传来任平生的大喝。青瞳赶紧使劲搂住他,任平生松了揽住青瞳的手,顺势抓住一杆长枪的枪头,借势上翻,竟然一跃两丈。眼看力竭,在城上城下的一片惊呼中,右手手中长戟向下一点,戟尖正碰上长枪枪尖,叮的一声长枪枪杆受力弯了过来,两人就藉着一弹之力大鸟一般落上城头。
好家伙,虽不如赵子龙百万军中七进七出的威风,但是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青瞳,竟然被他闯回来了!城下敌军呆呆仰望着他,一片静谧,谁也说不出话来。
大军气势被一个人所挫,元修整顿心神,命士兵整队,片刻之后便擂鼓再战。
就在这时,青瞳身后一阵急骤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士兵快步跑上城头,老远就喊:“北门送来的快报!”
青瞳一惊,城北正是莽虞山方向!如果不是时间上无论如何不可能赶得及,青瞳就要想着是武本善的援军到了,但是胡久利就是飞,现在也顶多刚刚绕到山下。等他和武本善说明情况再整兵,最好的打算也要三个时辰以后,青瞳摇摇头,不应该是援军。
不是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她不由一阵心慌,难道城北也告急?元修的全部兵力已经用来攻打这南门,城北会有什么消息?宁晏带兵来攻?天凌城守将造反?还是哪个有势力的趁机来捡便宜?无论什么情况都是雪上加霜。这一刻,青瞳第一次祈祷上天给她点儿运气。
元修也停住手,仰望城头。大军紧张地盯着那个奔跑而来的哨兵,现在任何变故都会造成莫大影响。
“急……急报,急……”那哨兵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死死盯住,紧张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任平生抢过信函,打开只略看一眼,马上放声大笑,笑声极其得意。
青瞳心中大喜,几乎虚脱,忙问:“什么消息?”
任平生笑脸不改,把头歪过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知道!”
“什么?!”
“第一行就有三个字我不认识,没看懂。”
“那你笑什么!”青瞳气急败坏,真想上去咬他一口。任平生举起信纸遮住脸,又是哈哈大笑一阵,才道:“管他什么消息,现在还能坏到哪里去,先笑怕他们再说!”
青瞳一想有理,接过信纸,也是放声一笑,眼睛快速扫过,见上面写道:“臣林逸凡禀,我已劝武携部至外城,人数六万余,大部在南,小部在西,部署已毕。武却迟迟不能下定决心。踌躇之间,途遇胡久利,道出元帅之心,悲悯众生莫过于此。对主尚且苛求,何论自身,元帅之事固悲,参军之身亦重,武自言已失其一,不愿再受,愿效全力!如需,请以烟火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