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使单刀的舍了任平生,冲马车扑了过去。任平生正对着一个用三节棍的对手,听得脚步声,夹手将对方的三节棍抢了过来,也不回头便向后一抛,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刚刚跑到马车前的家伙听到背后来风,急急往左面一躲,三节棍越过他头顶磕在车帮上,竟然一碰即回,砰的一声敲在他额头上,这一下极重,那人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娘的,要上车抢老子的家当,那老子可不客气了!”任平生说着吐气开声,他面前的人猛然觉得压力大增,惊叫着向后飞去,撞在身后人身上,两个人都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突然身后风响,任平生向左微错一步,躲开身后的判官笔。同时也没闲着,回肘撞在身后离得最近的一个人胸前,正中膻中大穴,那人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萧瑟大声道:“任五回来!我刚刚手占到一个亢卦,亢龙有悔,一往无前。这些人身后必然有大来头,惹之不吉,咱们快走吧!”
任平生答应一声,凌空飞起,大鹏一般飞向马车。
秦元忠喝了一声,“暗青子招呼!”
瞬间,十几种不同形状的暗器向着老任飞来,任平生哈哈一笑,竟然在半空中毫无借力之处身形突然加快,所有的暗器全数落空。大家都是练家子,这一跃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可见人家刚才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任平生一掠十丈才力竭落下,脚尖一点地又欲飞起,便在这新旧力交替的时候,突然头顶风响,六颗金色弹子瞬间到了脑后。任平生并不停留,一个旋身转过来,两只大手一转,六颗弹子就都落入他手中了。随着这个势头又一拧身,已经轻巧地落在车辕之上,一抖缰绳,马车沿路奔出。远远地还听见那任五的声音,“铁笔金丸,听说他用的弹子是纯金的,这下发财了,好好看看。”随即就是“呸”的一声,“这明明是铜镀金的,什么纯金,骗老子空欢喜!”
秦元忠气急败坏,叫道:“快追!”
三十几个人,除了两个昏过去的都上了马,直追过去。马快车慢,很快又追上了。
任平生将车停住,回视这些人,只是冷笑也不说话。这些人虚张声势,其实不敢靠前。见任平生停下反而放慢了脚步,众人眼望秦元忠,不知如何是好。
车中又传来那个好听的声音,道:“在下和伙计不过是江湖草莽之人,诸位何必苦苦相逼?”
秦元忠咬牙道:“主人之命,不敢不从!”
车中人叹道:“贵上要我过府,不过是算命小事,君子不应信这等怪力乱神之说。请回复贵上,我虽然没有见到他的面,不过刚刚已经在车中为他占了一卦,得卦‘云空不空’。卦象虽凶,然贵上只需恪守本分,自然福寿无边。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秦元忠沉吟,“这……”
任平生懒懒地道:“你打又打不过,我家公子还白给占了一卦不要钱,还待怎的?你不放我们就跟着吧,一会儿道上有人了,见到你们个个一脸红叉,反正丢的是你家主子的脸。”
秦元忠满脸通红,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对着马车躬身道:“多谢公子,我们告退了!”招呼众人以斗笠遮面,呼呼啦啦地走了。
任平生已经当他们不存在,径直和身后人说:“衣服湿了,包袱都在车里。公子,你拿一件干的给我换换。”嘴裏还叫着“公子”,口气却和刚才大不相同。
一处庄严的府邸中,三十几个脸上打着大红错号的人面朝一个方向,从上面望过去整齐划一。上座之人头戴金冠,面色阴沉,秦元忠正小心地禀报,“那二人看打扮是主仆,但是说话却很随便,又像是朋友一般。任五虽然口称车中人为公子,却不见敬畏,若说是雇来的护衞师傅,语气又亲密了些,属下实在摸不清路数。然而此人武功之高乃属下平生首见,王爷所料不差,能使得动这样的高手,车中必然不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