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晋王怒发冲冠,伸手抓住萧瑟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喝道,“你几次三番欺骗本王,实际上还是苑勶的走狗。”
萧瑟被他抓起,无法反抗,却笑道:“是啊,就是狗,投奔的主人多了,定会遭人厌恶,萧瑟还是从一而终吧。王爷做了大苑这么多代的忠臣柱石,我劝王爷也还是相助皇上,从一而终吧。”
萧瑟感觉到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在剧烈地哆嗦着,可见晋王气得不轻,然而半晌后那哆嗦却慢慢平复下来,抓着领口的手轻轻松开了,只听耳边冷笑道:“请人相助,那是要付得起报酬的,相国不会不知道吧?”
萧瑟道:“这可有点难办。”他指指门外,道,“王爷只当我是个江湖术士,就拿出那么多银子来。晋阳之富,富甲天下,要说给王爷许下报酬,那我可就是自不量力了。”
“那你和你的主子能给我什么?”
萧瑟闲闲地道:“我知道那三王想得到王爷相助,金银财宝、列土封疆、分国而治,什么好处都说尽了。他们许下的报酬不管真假,我没有能力与之相比,不过呢,别人给你的是钱,我给你的可是命。我对天发誓,许下此事和王爷生死系于一处,富贵未必相随,患难定然共当。你信我不信?”
晋王冷笑道:“相国朝三暮四、反覆无常,你说我能信你不能?”
萧瑟微微一笑,道:“骗你的话我是说了一些,但都不是承诺,我的承诺永不食言,王爷只要答应,立即兑现。”
晋王哼了一声,道:“本王的实力你可能还不十分了解,对敌苑勶倾国之兵,我确实没有胜利的把握,但是我不必死守晋阳,就先退让一步,她会对我步步紧逼吗?恐怕我拖过一阵,形势逆转,她就顾不得打我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萧瑟,你也高兴得太早了。”
萧瑟笑道:“你可知我在朝中有个称号叫做‘天算’?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当初今上何尝愿意叛父?却也逃不过我的算计。从一开始,王爷就落入我的算计中,还想翻身吗?”
晋王连连冷笑,却不回答。
“王爷不屑还是不信?”萧瑟笑道,“那我就说给你听听。人心难测吗?揣摩人心偏偏就是我所长。你是越得不到的越重视。别说我不能真的通晓天机,即便真有一个有如神仙的神算,在晋阳街头算上一年的命,晋王恐怕也只会暗中注意,不会来找我的。然而我抽身一走,你立即就追来了,是不是在我的算计之中?若是我被你的护衞轻松抓回去,你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甚至会以为我前面都是在演戏,对我更加蔑视,随便放在一处僻静之所晾起来,等我沉不住气自己去求你。你说,是也不是?”
晋王的脸色开始一点点变了,萧瑟又道:“两次不中,你已经有些气恼,我若没有施展这金蝉脱壳之计,在天恩庙中被你找回去,那你重视是重视了,等着我的却一定是一点教训,萧瑟就不去触那个霉头了。直到你动用了全部力量,刚刚找到我的那一刻,你的胃口已经吊足了。我一语道破你的身份,你也只能觉得我更加有本事,加倍礼遇。你说,你走的哪一步不在我的算计之中?”
晋王沉声道:“我若早知道你是相国大人,就不会轻易上当了。”
萧瑟笑道:“我既然主动表明身份,当然是因为我有更大的算计。我若只是一个江湖术士,王爷千金之躯,怎么能喝下一个不信任的人递过来的酒?你怎么也想不到萧瑟会和你赌命,所以才敢喝,对不?我说的三冷三热,火候刚好,王爷不就把这毒酒喝了吗?”
张峰岚和秦元忠闻言都是脸色大变,张峰岚喝道:“拿解药出来!”
“不用大惊小怪,相国骗你们的。”晋王微微冷笑,道,“我要是被他毒死了,他今天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你们谁也不许动手,我看他敢让我死吗?什么人算天算,酒里要是真的有毒,都让他算去自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