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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昨儿夜里走了困,翌日周瑞俩口子自然起迟了。一想到王夫人平日里那副刻薄样,周瑞家的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忙忙梳洗了,连雇来的小丫头摆了早饭亦顾不得吃,便疾步去了荣喜堂王夫人的屋子。就见王夫人已经起身了,正由金钏儿几个服侍着更衣妆扮。
周瑞家的忙蹭上前,行了个礼后赔笑道:“太太今儿个气色倒好,想是昨儿夜里睡得很好之故?”
王夫人瞧得她进来,倒是难得的没有骂她缘何来得这般迟,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问:“你可去二门上打过招呼,待马道长来时,直接便请到我屋里来了?”
周瑞家的忙道:“已经吩咐下去了,想来过会子马道长就该来了。”
“嗯。”王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周瑞家的方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时丫头摆上早饭来,周瑞家的忙强忍着饥饿上前服侍了一回,待王夫人吃毕,漱了口正吃茶时,就有小丫头子进来道:“回太太,五真观的马道长来了。”
王夫人忙道:“快请。”小丫头子忙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少时,就见一个身着玄青色缁衣,长得十分瘦小,一双眼睛却转个不停的道姑随着小丫头子行了进来,不是别个,正是五真观的马道婆。
不待王夫人吩咐,周瑞家的已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一面行礼一面笑道:“道长可来了,太太方才还念叨着呢,说是好久没听您讲道了。”说着使眼色令众伺候之人都退了下去。
王夫人眼里就闪过一丝满意,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周瑞家的已上前赔笑道:“太太与道长论道,我也听不懂,不如就到外面伺候去?”又向王夫人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出去守着门外,不让其他人靠近。
王夫人想了一下,此事确实不能走漏一点风声,不然让贾母或是贾政闻得了一点蛛丝马迹,她可就别想再成事了,因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周瑞家的出去。
周瑞家的暗道一声“好险”,行了个礼,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行至外面,周瑞家的因见四下里都没有一个人,正是她行事的好机会,因忙绕到荣喜堂的后门,沿着其后的小径,悄悄儿去了荣庆堂求见贾母。
彼时贾母因着昨儿夜里心下一时欢喜一时烦躁亦走了困,才刚起身,闻得丫头进来报:“太太跟前儿的周大娘求见。”不由心下一动。
因忙摆手令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了鸳鸯一人在跟前儿,压低了声音道:“周瑞家的是你太太的陪房,平日里等闲不到我跟前儿来卖乖的,今日忽然贸贸然的前来,只怕有什么隐情亦未可知,你且去说我还没有起身,请了她至你屋里,先套套她的话儿来回我,我再决定要不要见她。”
鸳鸯忙答应着,唤了琥珀几个进来服侍,方去了外间。
果见周瑞家的正满脸焦急的侯在那里,不时抬起头往里间张望。
瞧得鸳鸯出来,周瑞家的如同见到了大救星一般,忙堆了满脸的笑容迎上前,“敢问鸳鸯姑娘,老太太可起身了?”又越过她往里面张望。
鸳鸯忙有意将她的目光挡住,笑道:“周大娘打早儿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回老太太的?可是不巧儿了,老太太昨儿临睡前因着吃了大半个桃子,四更天和五更天的时候就一连起来了两次,今日早晨略觉身子倦些,所以这会子还未起身,我们也不敢惊动,周大娘须得再略等一等了。”
一席话说得周瑞家的脸都黄了,暗自叫苦不迭,要知道她可是偷跑过来的,谁知道王夫人与马道婆什么时候便说完了话,要寻她呢?可是一刻亦耽搁不得啊!但只老太太是老封君,连王夫人在她面前尚且要作小伏低状,何况她一个奴才哉,总不能硬闯进去惊动了她罢?这可怎么样呢!
见她越发焦急,鸳鸯因说道:“大娘敢是有什么急事不成?要不到我屋里与我说说,罢了我再回与老太太,不亦是一样儿的。”说着不由分说拉了她去后面耳房自己的屋子。
周瑞家的一想,鸳鸯姑娘可是老太太跟前儿第一个得用之人,老太太屋里的事儿,有一大半是她可以拿主意的,老太太想来是早已告知过她前情的,若是将事情告诉她,不就等同于告诉了老太太?她可没有时间再耽搁了,不然王夫人一旦生了疑,不管事情最后会怎么发展,王夫人都不会放过她!遂任由鸳鸯拉了她去自己屋里。
一时去到鸳鸯屋里,小丫头子上了茶后,鸳鸯便拿了针线在手,一面低头做着,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周瑞家的说起闲话儿来。
周瑞家的那有这个闲情逸致陪她闲话儿?忍了又忍,终于在她说得兴起时,没忍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实不相瞒姑娘,我这会子来求见老太太,是有一件极要紧之事要回禀老太太,如今老太太既未起身,我告诉姑娘亦是一样的。”
鸳鸯方一脸纳罕的抬起了头,“既是如此,大娘怎么不早说?要不我再帮大娘瞧瞧老太太起未起去,让大娘当面儿回与老太太?”作势要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