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遂使了人去八贝勒府门上问胤祀这会子是否在家。
使人去打探的结果没有让二人失望,胤祀这会子整好儿在家,黛玉遂忙忙安排起来。她先是令人将自己陪嫁庄子上前儿个才送来的新鲜樱桃与杏子装了两小筐,然后唤了刘光源家的来,命她安排四个精明干练点的媳妇子,换了出门的衣衫,说是‘过会子让她们给八贝勒府送去’。
刘光源家的虽纳罕自家福晋缘何忽然想起给现下没有女主人的八贝勒府送东西去,但主子不多说,她自然不会多问,忙应了喏忙活儿去了。
这里黛玉方与自她打发了人去问胤祀是否在家之时起,便一直坐立难安,低头垂首抠着自己手指的那拉.步月道:“过会子我会安排姐姐同了我家的仆妇们坐车自角门进八贝勒府,姐姐意下如何?”话未说完,她随即又想到,来接她使去人的必定只会是八贝勒府的管事娘子,后者未必就认得步月,未必就知道她和胤祀的关系,到时候她不是根本见不着胤祀?
她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门上的人不见得会与姐姐通传。”,正想问步月可有什么信物为证,就见她已背转身子,自颈间取了一块儿猫眼石坠子出来,低低道:“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只要见到这个,他自然就明白了。”
黛玉听说,方心下稍安,待刘光源家的来回一切都安排妥当时,亲自送了她出门,去到二门外上车。却在临上车时,终究放心不下,使了刘光源家的亲自走这一遭儿。
她想的是,刘光源家的系雍亲王府内管家之事,乃是众亲王皇子府都知道的,见是她亲自上门,八贝勒府必定会出动与之身份相当的内管家来接。而内管家这样重要的位子,必定非胤祀的心腹没资格胜任,指不定就知道一些他和步月之间的旧事亦未可知,到时候见了步月,自然不敢怠慢,自然会将之后的事安排得妥妥帖帖,尽可能的让最少人知道此事!
那拉.步月很感激黛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上了车又下来,附耳饱含感情的与她道:“不管后事如何,妹妹待我那拉.步月这份大恩,我都会永远铭记于心的!”
黛玉想着她这一路走来的种种艰辛,禁不住也动了感情,反握了她的手,满脸诚挚的道:“姐姐,我相信今日过后,你的生命里一定只会有幸福和快乐的,我祝福你!”
步月含泪上了车,又撩开车窗帘重重向黛玉点了点头,坚定的说了一句:“有妹妹的祝福,我相信自己以后一定会很幸福快乐的!”方在黛玉满是鼓励的目光中,放下了帘子。
黛玉想的没有错,八贝勒府门上见是雍亲王府的内管家亲自上门,果然也出动了他们的内管家来接。
后者显然真是胤祀的心腹,一看见刘光源家的身侧还站着一位身着缁衣的年轻貌美女子,只是错愕了一瞬,便反应过来了,甚至没等到那拉.步月出动她的坠子,便已殷勤的请了她进二门,又亲自将她迎至了胤祀的书房去,打点了一番,方折回门厅来招呼刘光源家的。
闻得刘光源家的复命说那拉.步月被八贝勒府内管家亲自迎了进去,黛玉情知事情已算是成功了一半儿,放下心来,笑向刘光源家的说了一句:“刘妈妈辛苦了。”命雪雁赏了她一封内造的点心,“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去。”打发了她下去。
打发了刘光源家的,黛玉去到后厢看两个孩子是否睡醒了。却见两个孩子都正酣睡着,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瞧得黛玉也不由跟着微笑起来。
“在笑什么呢?”冷不防却闻得背后传来一阵低沉而熟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双大手环住了她的腰,颈间还被热热的气息灼得直发痒,黛玉禁不住低笑了一下,回头嗔道:“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呼喇喇一下子出现,想吓死我啊?”
胤禛没好气道:“什么死啊活的,也不知道忌讳忌讳!况我叫了你的啊,只是你没有听见罢了。”
说得黛玉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好嘛,不说就不说嘛。”说着见他还穿着亲王朝服,因问道:“你从宫里来还是衙门里来?看你热得满头大汗的,怎不让人先服侍你换了衣衫,清洗清洗再过来?”
胤禛笑道:“还不是想早点子见到孩子们。”这已是他在这将进两月以来养成的固定习惯了,一旦出门,回来时必定先来瞧孩子。
“现在你已经瞧过了,不如先回房去梳洗梳洗,换件儿衣衫?横竖孩子们正睡觉呢,你留在这里也只能白看着。”黛玉知他素习怕热,不由分说推了他回卧室,命人打了温热的水来,亲自服侍他盥洗了一番,又换了家常衣衫,最后才递上一碗冰镇莲子羹,还俏皮的福了一福,“请夫君享用!”
胤禛才因她为自己擦拭身子而弄得浑身火烧火燎的,这会子又见她这般娇俏动情,心头那一把已足足憋了几个月的邪火,便烧得越发旺了,一把将手上的莲子羹放到桌上后,便不由分说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开始上下其手来。
几个月没有在一起,说实话黛玉也有些想他了,见四下里众丫鬟早已识趣的退了出去,还体贴的掩上了门,也就热烈的回应起他来。
胤禛受到她的鼓励,越发忘情,顾不得二人这会子还在外间小花厅靠窗的榻上,一把将她推倒在榻上,刷的一声撕开她的领口,便整个儿压上去,细细啃噬起她起伏如山峦般的优美曲线来,身下亦是越发亢奋了。
虽说很喜欢很享受于他的狂野,但不经意抬头瞧见窗户还开着,黛玉不由瞬间恢复了几分神智,“……不要在这里,被人瞧见了……多不好……”声音支离破碎,娇媚得她自己听了都忍不住骨酥筋麻。
回答她的是胤禛忽然抬起腿,重重踹了窗户一角,随着“咯噔”一声响,窗户已重重叩了下来,屋子里也随之明显一暗,“这样,不就可以了?”
事毕,黛玉累得一动也懒得动,胤禛遂就着之前擦拭身子时未用完的温水,与她擦拭起身子来。因见她昏昏欲睡,恐她这会子睡了晚上便睡不着了,胤禛索性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说起闲话儿来。说着说着,便说到了胤祀身上,“……皇阿玛今儿个还问我,此次参选的秀女都有哪些是比较适合老八的,让我把她们的信息都整理好了,交给他亲自过目,说是这两日就要为老八重新指一位最适合的福晋呢!想不到皇阿玛还是很看重老八嘛……”
“你说什么?皇上这两日就要为八爷重新指一位福晋?”黛玉原本睡意正浓,不想半睡半醒之间,就闻得了胤禛这一席话,那几分睡意登时飞到了爪哇国去,人也猛地落了起来,连薄被滑到了腰间都未察觉到。
胤禛乐得饱眼福,并不提醒她,只是顺着她的话道:“是啊,不出意外,三日后全京城就该知道新任八福晋是谁了。我冷眼瞧皇阿玛的意思,竟是颇为中意张中堂的小孙女儿。若皇阿玛真将张家的女儿指给了八弟,可就麻烦大了,张中堂门生遍布朝野上下,老八的势力只会比以前更盛……”说着不自觉的紧锁起了眉头,一时间也忘记欣赏眼前的“美景”了。
彼时黛玉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走光”了,但暂时却顾不得“声讨”胤禛,只是草草将薄被拢紧了,便正色将之前那拉.步月来找过她,及后者与她说的话儿,一五一十细细说与了胤禛听,末了苦着一张脸子道:“也不知道这会子步月姐姐与八爷谈得怎么样了?在这个紧要关头,若是让步月姐姐知道皇上要给八爷另指福晋之事,非得气死过去不可!”
胤禛被她长篇大套的一席话弄得目瞪口呆,久久方回过神来。一回过神来便将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想不到梁九功竟然是老八的人,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说完又稍稍压低了声音状似自语的道,“……难怪上次废太子圈十四之时,他会那么沉得住气呢!敢情他早已通过梁九功,知道皇阿玛的心意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埋得这么深,看来在以后同他的交锋中,我得更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啊!”
黛玉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不看好步月姐姐能劝动八爷尽早抽身吗?”
良妃之前已经苦劝过胤祀了,以胤祀看重孝顺良妃的程度,未必就没被她劝得有几分动心的。只因他太过执念于想要补偿步月,想要让当年拆散他们的人亦即宜妃乃至安亲王府,都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想要让步月成为这天下间最幸福最尊贵的女人,所以才会在明明知道了康熙不属意他为储君,甚至已对他生了防备打压之心时,还不愿意回头的!
如今步月既然已经去劝他了,便算是原谅了他,算是侧面表面了自己愿意与他重修旧好的态度;而且步月也非那等贪图恋慕富贵权势的女子,别说胤祀好歹还是一位皇阿哥,本身又聪明能干有一身本事,即便他不是皇阿哥,无权无势,看她的样子也是十二万分乐意跟他一辈子的。胤祀若真若良妃所说的那般爱步月,就真有极大的可能被她劝转才是,不然步月可算是白爱他一场,良妃也算是白为他操这一世的心了!
岂料胤禛闻言却冷笑起来,“老八是孝顺良妃娘娘,或许对那拉小姐也一直念念不忘,但在滔天的权势面前,这两份感情到底有没有分量,有多重的分量,可是除过他自己,谁也说不好的!”
男人就是这样,一旦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儿,再要让他放弃那种滋味儿,忘记那种滋味儿,简直堪比难如登天!就好比他自己,扪心自问一句,一开始他想要得到那个位子时,或许还只是为了能为自己的生母一家报仇雪恨,或许还只是为了证明给康熙看,也为了变相的表达自己对康熙待他不公的愤怒。
可是随着德妃被赐死,胤祯被圈进,康熙待他一日看重似一日,他起初的愿望已算是悉数实现了。甚至他还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了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人生至此,也算是尽够足了!可他有想过要放弃眼前那个很快就可能要唾手可得了的位子吗?说到底,他还是有自己野心的,他还是有自己一腔抱负的!
胤祀,想必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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