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结局2(1 / 2)

妻子太忙不是错 西子情 16940 字 2个月前

皇宫中接连响起代表边关告急的钟声,那一下一下急促的敲打着,和老皇帝驾崩的丧钟一声声缓慢的响声不同,但是更让人心中感受一种惶恐和哀寂。

那是兵乱,刀剑,马蹄,血染风沙,白骨踏尸。让人想到妻离子散,黎民流离失所。总之与一切荒凉和血染的虚无相迎合。

风云轻紧紧的攥了一下手中的告急文书,沉默了半响。一双眸子中尽是清凉如水的神色,眸底是一汪深潭,周身泛着淡淡的清寒冷冽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正寝殿灵棚前上百人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如今蓝世子才薨没几日,先皇驾崩,新皇未登基,根基不稳之下,沐王爷却反了,这南阳如今岌岌可危。人人心中惶恐。

风云轻站着一动不动。她不动,场中来给老皇帝吊唁,要参加早朝的文武大臣自然都没人敢动。

楚缘夕和雨烬都站在风云轻的不远处,两双眸子都看着风云轻。

楚缘夕眸中是不敢置信和不得不信的纠结和痛苦。毕竟沐王爷是他皇帝老爹的唯一嫡亲弟弟,而此时他老爹尸骨未寒,或者应该说是没挺尸那会儿沐王爷便已经在边关夺兵权,大开杀戒了。这的确是一种打击。皇家无亲情,说的很对。

雨烬眸中则是怜惜心疼的看着风云轻,眸光温暖。他想用他身上的温暖融化她如今的一身清寒,无论如何,他都会陪着她走下去,天荒地老。

须臾,风云轻摆摆手,左右的看了一眼,平静的道:“早朝吧!”

说完当先的抬步向前走去。然后雨烬抬步跟上,再是楚缘夕,然后便是一部分前来给老皇帝吊唁的文武大臣。

一行人浩浩汤汤向着朝阳殿走去。

“皇上早朝!”

朝阳殿门口,有内侍高喊了一声,然后便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的高喊声。彰显着帝王仪仗的尊崇。

风云轻淡漠的抬步走了进去,裏面已经有文武百官依次站好。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前排的梅如雪。那人一袭黑衣,衣袍上朵朵红梅艳艳,端的是清秀挺拔,俊雅无双,在满朝文武中鹤立鸡群。

如水的眸子轻闪了一下,风云轻脚步不停,在路过梅如雪身边的时候,只见那人自始至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脚步顿了一瞬,斜睨了他一眼,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那人莞尔一乐,风云轻嘴角抽了抽,忽然清寒冰凉紧绷的心就那么的松了一分,由宫女太监一应内侍簇拥着上了玉阶。

上了两道玉阶,便看到本来放在那里的两把椅子撤了,她眸光微微一凛,脚步再次的顿了一瞬,向着第九道玉阶最高处那把椅子走去。

映入眼前的椅子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把比寻常椅子大一点儿,估计能容得下两个人挤着坐的,用黄金打造的椅子。

椅子已经被磨的光滑,虽然经受好几百年的岁月洗礼,却依然闪闪发着黄橙橙的光。

轻抚衣摆,风云轻缓缓的坐了上去,想着这不知道多少男人屁股坐过的椅子呢!真脏!她要是登基的话,一定让兰儿重新的找人打造一把,比这个还大的,还纯净的椅子。

至于这个椅子,看在它是金子的份上,敲碎了,溶吧溶吧就卖了,黄金拿到哪儿去都值钱啊!根本就不受时空和时间的限制。

风云轻这样想着,屁股下一凉,硬硬的,她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这么一把破椅子,那些人凭什么还争破头抢破脑袋的来抢。做皇帝其实是天下最辛苦最受累最不得好处的活计。

强压住屁股底下的不适,风云轻缓缓抬头。

这一眼看去,她倒是惊了一跳,她一人坐在高处,向下俯视,人人垂首敛目。忽然空前的升起一种虚荣和高傲。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抢这把椅子。这一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底下满朝文武,除却雨烬和梅如雪,都匍匐在地。包括楚缘夕。

雨烬和梅如雪皆是凤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将她刚才徘腹和心中的想法都知道一般。

风云轻撇撇嘴,将自己高飞的虚荣和脱轨的高傲拉回来,声音尽量淡然平稳的道:“众卿……平身吧!”

“谢皇上!”满朝文武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风云轻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再次清淡的开口:“陈公公,放在第三道玉阶上那两把椅子呢?”

“回皇上!撤了。”陈公公立即道。

“重新的摆上来!请雪公子和雨烬公子上座!”风云轻轻轻挥了一下袖摆,看着底下众人:“众卿可有什么意见么?”

“回皇上!雨烬公子和雪公子尊为皇夫,理应上座!”礼部侍郎立即躬身道。

“好!”风云轻点点头,见陈公公已经命人抬了上来,便淡淡的道:“那你二人便坐上来吧!”

梅如雪凤目一闪,眸光清洌的看了风云轻一眼。雨烬则是眸光温润,同样看了风云轻一眼。二人同时抬步,缓步上了玉阶,一撩衣摆,几乎动作一致的坐了下来。

一南一北,两个清华无双的人儿,丝毫不比这金壁辉煌的大殿有丝毫的逊色。

风云轻被梅如雪清洌的眸光看的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不想让专属于蓝笑倾的椅子就这么被拿掉。蓝笑倾和蓝王府对南阳江山所做的一切,都当与南阳永固。

压下心中的不舒服,对着下面再次开口:“对于沐王爷谋反之事,众卿可有应对之策?”

“回皇上!即刻出兵镇压!”刘亦青出列,对着风云轻一躬身,垂首道:“臣愿请兵出战!”

梅如雪眉梢微微一挑。薄唇带了丝淡淡的嘲讽笑意看着出列的刘亦青。

雨烬则眸光温和平静。

风云轻同样微微挑眉,看着刘亦青:“哦?刘少将军打算如何出战?可有谋略部属?”

刘亦青一愣,随即道:“臣即刻请兵,直达边城,夺回边城十二州,平叛内乱。”

“这么说刘少将军是想以武对武,以强胜强了?”风云轻淡淡的看着刘亦青:“你可曾想过如此冰天战火交融下,无论死伤多少兵士,那十二州百姓该当何存?”

刘亦青一怔,然后抬头看着风云轻。当看到那上座高位,一袭如水白衣的人儿,顿时失了言语。

风云轻看着他,再次开口:“边关三十万兵士尽落沐王爷之手,他既然谋反,必定早有筹谋,又何止这三十万兵权?若冒然出战,双方硬拼,岂非是罔顾我南阳大好热血将士的性命。你可知又会有多少家园被毁,妻离子散?”

刘亦青身子一震,然后立即躬身,对着风云轻请罪自省道:“是臣考虑不周,皇上恕罪!”

“出兵是一定要出兵的,但是如何出兵自然要有个完全之策。刘少将军稍安勿躁。听听众位大人的意见如何?”风云轻也不怪罪,温和的开口。

“是!”刘亦青躬身,心服诚服的退回了队列。

“还有哪位大人可有良策?”风云轻眸光扫视大殿文武百官。文官自然以王丞相为首,武官自然以楚缘夕为首。她如水的眸子看了梅如雪一眼,微微一眯:“兵部侍郎程大人?”

似乎感受到风云轻的眼光,梅如雪微微抬起眼皮,向着上座的风云轻淡淡的看了一眼。风云轻也看着他。

只是一眼,梅如雪便收回视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风云轻嘴角抽搐了一下,继续看向兵部侍郎。她倒想看看梅如雪想干什么。

“臣在!”兵部侍郎出列,恭敬的对着上座一躬身,然后缓缓开口:“臣以为边城十二州必不能亡。如果亡的话,那我南阳江山便危矣。”

“此话怎讲?”风云轻细细的挑了一下眉梢。

“按沐王爷起兵之日算起,如今已然四日,益州、中州、西林、隆罄、谷潘、岭郡、封阳七座城池沦陷。封阳下一座城池便是玉帛,玉帛无甚屏障,如今恐怕也是危矣。玉帛左邻晋城,右临樊迪,晋城站天险,樊迪有一道赤水河,但天险不是太险,晋城守备有勇无谋,小城兵弱将弱,自然难以抵挡。樊迪的赤水河对于沐王爷麾下的有谋有士来说不是难题。樊迪守备虽然有谋,但援兵不到,便也乏力。所以同样难以抵挡。”

“嗯!”风云轻应了一声,示意继续。

“如此一来十城已去,便只剩下渠水和赤霞。渠水城池虽然坚固,但四面无防守,所以也是临危。便只剩下赤霞城。赤霞城险峻,既占天险,又站地利。且有护城河防守监国,历来有精兵良将镇守,粮草充足,可以说是我南阳关内一道独天屏障。”

“嗯!”风云轻点头。

“所以赤霞必不可失。一旦失去赤霞,大军来朝便是一马平川,再无阻力,长驱直入皇城。我皇城危矣,这南阳的江山便也岌岌可危。”兵部侍郎说着,眸光终是忍不住看了上座闭目养神似听非听的梅如雪一眼,顿了顿又道:“所以,臣以为,为今之计应该立即派重兵赶往赤霞。迎住叛军,一定不能让其渡过赤霞关。”

“嗯!”风云轻再次的点点头:“程大人分析的有理。”

兵部侍郎得了许可,一躬身,缓缓退回列队。

“还有哪位爱卿有何高见?”风云轻眸光再次扫视,见不少人都低下头,目光定在王丞相的身上:“王丞相可有良策?”

“老臣一介文官,还请吾皇恕罪!”王丞相立即出列,躬身请罪道。

“王丞相乃百官之首,受先皇器重。云轻亦要仰仗丞相,丞相无用谦谨,但说无妨。”风云轻看着王丞相,缓缓开口。

“老臣也以为兵部程大人所言极是。应该即刻出兵支援赤霞。”王丞相缓缓道。

“那王丞相以为派何人前去妥当?”风云轻紧盯着他不放。

记得她大婚那日,云哥哥可是说过,王凌然在十年前得了一种怪病。需要一味百年血参。天下间除了皇宫有一株千年雪参之外只有阮府有。王丞相请求阮府相助,阮府将那株血参送与了他。从此之后,阮府和相府相交莫逆。王丞相同王凌然时常出入阮府。

那日说这话的时候,云哥哥是那样的神情,而云哥哥和沐千娇又自小订婚约,所以,沐王府,阮府,丞相府,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显然是不言而喻。

如今沐王爷反了,王丞相在这裏扮演什么角色呢?

风云轻看着王丞相,不错过他每一个动作和神色。

梅如雪微微睁开眸子,那眸中清凉如水的波光也看着王丞相。清淡而森凉。雨烬同样也看着王丞相,平静而淡漠。

“臣以为九皇子领兵出战,最为妥当。”王丞相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殿前不语的楚缘夕道。

“哦?”风云轻微微挑眉,看了楚缘夕一眼:“王丞相说说理由?”

“九皇子在边城从军数载,前去降服沐王爷,一则亲情感召,二则军中不乏可用之人。皇上要登基,自然不可能御驾亲征,九皇子去代表先皇和吾皇,最为合适人选。”王丞相道。

“沐王爷既然造反,早已经不顾念亲情。军中可用良将均被沐王爷尽诛,九皇子如今有孝在身。王丞相真以为九皇子是合适人选么?还是觉得朕应该御驾亲征?”风云轻淡淡看着王丞相,眸光现出一丝冷冽。

“臣不敢!”王丞相立即惶恐的躬身:“先皇未入主皇陵,皇上未登基,根基不稳。自然是不能御驾亲征的。九皇子为吾皇退兵平定叛乱,此乃忠义大孝,先皇必定不会怪罪。也可等九皇子平定叛乱归来,先皇再行入主皇陵之事,届时我南阳安定,先皇在天之灵也会告慰。”

风云轻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

楚缘夕此时出列:“王丞相所言极是。夕恳请皇上让我出兵去赤霞。”

风云轻不语,看着楚缘夕。

楚缘夕见风云轻不语,立即单膝跪地,声音掷地有声道:“恳请皇上让我出兵去赤霞,定平乱而归。定不负所望。”

风云轻不表态,面色不变,眸光向下扫视:“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臣赞同丞相大人所言,以为九皇子是合适人选。”一人出列道。是王丞相的人。

“臣也赞同九皇子殿下去赤霞城。”

“臣也赞同。”

“臣也……”

“……”

“赞同的就不必说了。有不赞同的么?”风云轻看到朝中人站出来大半,如水的眸子微眯起一道冷光。王丞相这颗大树……该砍掉!

“臣以为九皇子不是合适人选。”十驸马杜芸出列道。

“哦?十驸马说说见解。”风云轻看着杜芸。

“如今先皇大殡,不过三日。九皇子心伤,神智必定不稳。沐王爷如今一鼓作气,士气高涨,我南阳先失蓝世子,再痛失先皇,士气低迷。很难与沐王爷相抗。”杜芸看着楚缘夕,微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有所保留的道。

“守家衞国,乃男儿本色。夕虽心伤,但是国之所爱。必不至困顿萎靡,十驸马所言过了。”楚缘夕立即反驳道。

杜芸不再言语。

“皇上!要我出战。”楚缘夕一双凤目坚毅的看着风云轻。

楚朝颜被废了太子之位,贬为庶民,便也不是楚家人了,如今楚家整个南阳,拿的起个的便也独独楚缘夕一人。王丞相请柬要楚缘夕去迎战沐王爷,自家人打自家人。到也是用兵将战术。

但是楚缘夕年轻,而且还顾念亲情。如今加上老皇帝大去,昨日一日夜跪守灵前,伤痛疲惫之下去讨伐他的亲叔叔沐王爷,而且沐王爷其人,风云轻虽然没见过,但想到楚朝颜儿时在御花园的夜夜观战春宫图的境遇,可想而知那人一定阴狠变态狡诈无良狐狸到极点之人。

所以,楚缘夕必定不是沐王爷对手。不是对手的后果便是赤霞城沦陷,楚缘夕一去不回了。

她自然不能让赤霞城沦陷,更重要是是不能让他一去不回。

“十驸马可有合适人选?”风云轻看着杜芸。觉得他真是一个人才。如果砍掉王丞相这颗腐朽的大树的话,那么他足够担当其职。

“臣以为雪皇夫是最合适人选。”杜芸躬身道。

一语出而四座惊!也大概就是如此了吧!风云轻这样的想着。不说她惊异,就是满朝文武都是一片惊异之色。

难道杜芸也是梅如雪的人?风云轻看着杜芸,转眸看梅如雪。只见那人眸中快速的也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然后便清淡平静的看着杜芸,半响,嘴角扯动,忽然笑了。

俊颜无双的容颜,朵朵红梅艳艳,这一笑,花艳人更艳。端的是雍容清华,王侯无双。

被梅如雪的笑容恍了一下眼睛,风云轻立即寒了一下,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如果杜芸不是梅如雪的人,那么杜芸就是知道梅如雪的身份和野心。她想起那道圣旨,眸光闪过一丝幽光,杜芸是忠于老皇帝,忠于南阳江上的人。那么他的初衷便是两害相战,两败俱伤。

她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对于梅如雪和沐王爷这俩狐狸来说,这渔翁之利可是不好做的呢!

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风云轻笑的清浅清华,对着杜芸道:“十驸马如何认为皇夫是最合适人选?”

听到皇夫二字,而不是雪皇夫。梅如雪清凉的眸光忽然暖了一分,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随即似乎意识到不知何时起,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语都能左右他的心神了,便立即的收起了笑,脸色阴郁清寒了几分。

杜芸抬头,正好看到了梅如雪阴郁清寒的脸色。立即对着风云轻躬身:“回皇上,雪皇夫是最合适人选,臣有三个理由。”

“哦?十驸马说说看哪三个理由?”风云轻斜睨了梅如雪一眼,忽然心情很好的浅笑道。

“其一,雪皇夫是皇上之夫,理当为皇上分忧。其二,雪皇夫身份尊崇,他出战代表皇上圣驾亲征,安定民心。其三,谁人都知道雪皇夫是天下第一公子,文韬武略,天下冠首。”杜芸声音铿锵:“此三点,便胜过九皇子带兵出战。最为适合。臣再想不到我满朝文武何人胜得过雪公子。请吾皇定夺。”

的确,满朝文武无人能比梅如雪合适。

杜芸虽然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但是风云轻就是觉得心中好笑,强忍住笑意,看向梅如雪。

只见梅如雪看着杜芸,一双墨玉的眸子定在杜芸的头顶。一寸不离。俊雅的容颜幽深莫测,看不清表情,更遑论猜其想法了。

这样的视线,亏得杜芸面色不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要是一般人早趴到地上了。能在梅如雪这样的眼神下走几遭的,天下还没几个人呢!

风云轻看着杜芸,觉得真是个人才啊!

“众卿以为如何?”风云轻看向满朝文武。

“臣赞同十驸马所言!”

“臣也赞同十驸马所言!”

“雪皇夫出兵的确最为适合!”

“臣也赞同……”

“……”

风云轻话落,有不少人站了出来。都是杜芸为首的一帮清流,大多数是寒门子弟,年纪都与杜芸一般上下。

王丞相的脸色有些白,在无人再出来的空挡立即开口,苍老的声音同样的铿锵有力:“雪皇夫身份尊崇,更何况是皇上之夫,如何能出战?自古后宫不能干政,难道十驸马和众位大人都不知么?”

一句话说完,梅如雪墨玉的眸子瞬间转向,定在了王丞相的头顶,带着一股强大的阴寒凛冽之气将王丞相瞬间就给罩住了。

王丞相只感觉一瞬间周身都凉透了。身子不有自主的颤了两下,但依然稳稳的站着。

风云轻也第一时间转眸看王丞相,他居然对梅如雪说后宫不得干政?离死不远了……

“皇上未登基,雪皇夫自然不能称之为后宫。先皇曾封雪公子为朝政执辅。亦是我朝臣民,为家国分责,为皇上分忧。如何不可?”杜芸立即反驳道。

王丞相顿时脸白无言以对。

风云轻暗地里为杜芸叫了一把好。看来这丞相的位置确实该挪出来给别人了。杜芸最为合适。

梅如雪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淡淡的看了一眼王丞相,缓缓的撤了周身散出的冷冽之气,转眸继续看着杜芸。

满朝文武似乎被刚才梅如雪周身散出的寒气冻住了一般,人人都垂首不语。

半响,梅如雪清淡的声音缓缓开口:“十驸马和众位大人就信得过如雪么?如若我不是沐王爷对手,或者说我一去便同沐王爷伙同谋反,又当如何?”

杜芸面色瞬间一变。看了上座平静淡然的风云轻一眼,立即道:“雪皇夫是皇上之夫,必不忍要吾皇伤心。雪皇夫之能天下皆知。臣等定备好美酒佳肴,愿等雪皇夫得胜还朝。”

杜芸将话堵死了。可谓是咄咄逼人。风云轻如今却是可以肯定,杜芸的确知道梅如雪的身份和一直要做的事儿了。难道是老皇帝临终嘱托?

微微蹙眉,风云轻依然静默不语。看向梅如雪。

梅如雪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即清润的声音缓缓开口:“既然众位大人如此看得起如雪。如雪愿意请兵出战。”

王丞相面色一变,立即上前:“雪皇夫有此之能,雨烬皇夫又何曾其次?十驸马为何言选雪皇夫而不选雨烬皇夫?”

“既然雪皇夫应了,王丞相何必要雨烬皇夫再行劳顿之苦?皇上身边总要有人半驾的。”杜芸立即道。

王丞相老眼盯着杜芸,然后似乎狠狠的咬了一下牙,转首道:“雨烬皇夫是先皇影月首领身份,如今更兼之平安王和皇夫身份,老臣认为如此说来,雨烬皇夫比雪皇夫更为合适。”

这个老头居然将雨烬的身份这样的公布出来……风云轻眸光一瞬间闪过冷冽。

满朝文武几乎同时目光都看向雨烬,满是震惊。似乎谁也不成想雨烬本来一醉月楼小倌身份,如何是先皇的影月首领?

想起影月的可怕,大多数人人脸上都显出恐惧。

雨烬依然平静的坐着,一双眸子依然温润清和,面对满朝文武放在他身上的眼神,绝代清华的容颜平淡无波。

人人看着雨烬,都将怀疑的目光看向王丞相。

王丞相老脸再次一白:“众位大人不必怀疑。雨烬皇夫身份尊崇,并不亚于雪皇夫。老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虚言。雨烬皇夫更为合适。”

风云轻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了一分。遮住眸光的冷冽,王丞相……这个人不想活了!

雨烬此时也微微抬眸,看向王丞相,眸光闪过一丝幽光,快的一闪而逝。随即他淡淡一笑,向上看了一眼风云轻。

温和的声音缓缓开口,如清朗风吟:“如果能为皇上分忧,雨烬自然义不容辞。”

没反驳,就是承认了。大多数人心中惶惶。想着背地里说雨烬皇夫青楼小倌的身份,霸上了风云轻这个凤凰,一跃龙门等等的话,不少人都垂着头,脸色惶恐。

如今两位皇夫都表示愿意请兵。一时间牵动皇上和两位皇夫之间的敏感关系不说,还牵动了雨烬皇夫和雪皇夫背后的身份,甚至有心人如杜芸和王丞相以及兵部侍郎等人还知道更大更深的阴暗和阴谋还有秘密……

不得不说,如今一切的都成半公开话状态。所以,事情到了这地步,便只等着上座的风云轻做最后的裁夺了。

“我不同意。两位皇夫是皇夫身份,地位尊崇,万一有误,皇上伤体痛彻心魂。”一直被忽视的楚缘夕此时掷地有声的道:“夕以人头担保,定平叛战乱,愿意立下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

风云轻低垂着睫毛,静默不语。半响,缓缓抬头:“众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么?”

“请皇上定夺!”杜芸立即道。

“请皇上定夺!”王丞相也立即道。

风云轻淡淡的挑了一下眼皮,看向梅如雪和雨烬:“两位皇夫以为如何?”

“皇上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梅如雪自当义不容辞。”梅如雪抬眼,向上看着风云轻,墨玉的眸光又似天边一抹青色的烟云。

“雨烬同样义不容辞。”雨烬对着风云轻暖暖一笑。清澈的眸光似冬日里乍暖还寒的暖阳,直暖的人到心底深处。

风云轻看着二人,浅浅一笑,眸光扫视了大殿一圈,忽然笑容一收。

“封九皇子为护国兵马大将军。点兵三十万即刻去赤霞关。雨烬皇夫为副将军,雪皇夫为三军监军,刘少将军为先锋,麾下各设四名护将,百名禁衞军。十驸马暂时代理掌管兵部一应事务,兵部侍郎程大人亲自负责押送粮草,香残公子和玉无情公子封为官职一品护衞。兵马随行,护衞粮草。”

清洌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大殿每一个角落,周身清寒清华之气渐渐散出,带着一丝尊贵威仪和凛然不可反驳。

“如今是卯时二刻,即刻点兵,辰时二刻出发!一举收回边城十二州。将沐王爷……酌情处置。”风云轻微微犹豫了一下,沉声说完,看着满朝文武:“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满朝文武皆惊,看向上座的风云轻。

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尊贵清华,俨然盛气凌人令人不敢逼视。比之先皇的威仪凛然还要胜过三分。而且如此安排,让谁人也摸不着头绪。只知道皇上将人都派出去了,而且阵营庞大,前所未有。

尤其对沐王爷,还是酌情处置。这也就是说要杀要剐,还是要生擒活捉,或者是其他……都要视当时情况……

好一个酌情而定!

“臣无异议!”王丞相躬身。

“臣也无异议!”杜芸叩首。

“吾皇圣明!”满朝文武大臣高喝出声。

“九皇子和二位皇夫呢?”风云轻看向楚缘夕、梅如雪、雨烬三人。

“夕无异议!”楚缘夕看了梅如雪和雨烬一眼道。

梅如雪看了一眼满朝的文武大臣,然后转眸看了一眼楚缘夕和雨烬,最后目光定在上座的风云轻身上,墨玉的眸子微微眯起。

风云轻看着梅如雪,似笑非笑。

须臾,梅如雪意味深长的深看了风云轻一眼,收回视线,款款而笑,声音清润:“如雪也无异议。”

雨烬淡淡而笑:“雨烬也无异议!”

“好!”风云轻纤柔的手猛的一拍扶手,手腕的碧玉手镯发出清越的响声:“既然众位爱卿都无异议!便就此决定。即刻点兵,出发赤霞关。朕与众位爱卿就不相送了,定当备好美酒佳肴,以待得胜还朝开庆功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高呼声。

风云轻摆摆手。陈公公立即高喊:“散朝!”

皇上不走,没人敢走。风云轻站起身,想伸手揉揉坐的生硬的屁股,但她如今是皇上,那样太不雅。还是强忍着放下了拿起的手。当先抬步向后殿走去。

然后紧接着梅如雪和雨烬、楚缘夕也跟随着出了朝阳殿。众位大臣王丞相、十驸马等一一而出。

“轻儿,我去看一眼父皇,现在就走。你……你要想我……”刚出了朝阳殿,楚缘夕立即的快走几步追上风云轻,伸手拉住她的手,红着眼睛不舍的道。“嗯!”风云轻停住脚步,也不扯开楚缘夕的手,对他一笑,伸手将他散乱的发丝向耳后拢了一下,轻柔的道:“我想着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给我回来。否则……我就不想了。一辈子忘了你。”

楚缘夕顿时喜色染上眉梢,紧紧抿着唇瓣,看着风云轻,然后伸手猛的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我知道你这女人狠心,我一定回来。”

“嗯!”风云轻笑着点点头。鼻子有些酸。

抱了一下,楚缘夕松开风云轻,风一般的向着老皇帝的正寝殿灵棚而去。

陈公公带着宫女太监早已经躲远。雨烬看了一眼已经止步的梅如雪,浅浅一笑,走上前看着风云轻。风云轻鼻子酸的厉害,然后什么也不顾的扑进雨烬的怀里,哽咽的道:“雨烬,我舍不得你……要不你别去了……”

“呵呵……”雨烬轻笑,伸手揽住风云轻的身子,抱在怀里。

听见轻笑,风云轻鼻子更是酸的厉害。用头蹭着雨烬的身子,哝哝的道:“我后悔了,不应该让你去……”

“轻儿,我会将楚缘夕给你完整的带回来。”雨烬轻声道。

风云轻眼泪在眼圈打转,然后推开他,伸手入怀,将一枚小小的印信塞进雨烬的手里,眸光扫见梅如雪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或者还是根本就没停住。

她咬着唇瓣,然后更是死死的抱着雨烬的身子:“我将凤令给你,凤氏的十二斩星魂做你暗衞,你也要好好的回来。沐王爷那老狐狸绝对不那么简单,我觉得那血蝙蝠就是他弄的。”

“嗯!”雨烬轻轻应声:“雨烬是舍不得扔下我的轻儿的,一定会回来的。”

“你千万不能扔下我,这破皇宫已经够烦人了,那把金椅子更破。你要不回来,我会死的。”风云轻吸了吸鼻子,软软的酸酸的道。

“嗯!雨烬回来陪轻儿。轻儿就不觉得破了。”雨烬点点头。眸光也满是不舍,抱着风云轻的身子是一紧再紧,恨不得揉进她的身子里。

风云轻的眼泪终于矫情的流了下来,淋湿了雨烬的衣襟:“呜呜,要不我也跟了你去吧……”

“呵呵……”雨烬再次轻笑,伸手揉了揉风云轻的头发,软声道:“你如今是皇帝,要稳守帝京,如何能去?”

“我不管,我可以找人代替我在京里坐着,我悄悄的跟了你去。”风云轻说着,顿时兴奋的道:“这个办法不错,那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轻儿,你要留在帝京。不能轻举妄动。”雨烬一句话打住风云轻的兴奋,轻柔的道:“沐王爷既然敢反,必定是万全准备。更可况帝京如今混乱,别有用心人太多,更是需要你在稳中坐镇。”

风云轻撇撇嘴,兴奋一扫而光,闷闷的道:“我知道了。”

雨烬用力的抱了风云轻一下,紧紧的。然后缓缓松开,不舍的看着风云轻:“我走了。”

“嗯!”风云轻也是不舍的离开雨烬的怀里,最后郑重的道:“一定平安回来。”

“好!”雨烬点点头,暖暖一笑,然后抬步离开。

风云轻看着雨烬的背影,使劲的吸了吸鼻子,挤了挤眼睛,生生的给眼泪挤了回去,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才控制住没扑上去给雨烬拉回来。

眼前一道白影和绿影闪过,双双的落在了风云轻的面前,挡住了风云轻看雨烬的视线。闻到熟悉的桃花香和特有的清寒气息,不用想风云轻也知道是谁了。

“有刺客,保护……”陈公公长年陪王伴驾,别看岁数大了,但依然警醒的可以。刚喊出来,远处的护衞齐齐的向着风云轻身边涌来。但当看清楚落下的人,都立即的止了步。

风云轻摆摆手,那些护衞躬身无声的退了开去。

“就两天不见,我的轻轻一跃龙门就成了皇上了,做梦呢吧……”柳香残依然是一身绿色的仙衣坊独家出的绿绒锦,身上大朵大朵的桃花艳艳而开,翩翩站在风云轻的面前,摇曳风情。

风云轻嘴角抽了抽,看着柳香残:“是做梦呢!”

“才一天不见,我的轻轻就瘦了呢,唔……好心疼……”柳香残上前,一把抱住风云轻再怀里,还没等风云轻开口,便哝哝不满的道:“你什么时候把我给卖了的?我咋不知道呢!官职一品的护衞,随军行走,这等级没听说过啊……”

风云轻的嘴角再次抽了抽,干笑了一声道:“就在刚刚早朝的时候,那等级没听说过不要紧,从我口中开始,以后想有什么职位要什么职位,任你选……”

柳香残闻言眼睛一亮,顿时道:“真的?”

风云轻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也不好收回来了。只能小心僵硬的道:“嗯……真的。”

“那你将我扶正了吧!”柳香残立即道。

“扶正?”风云轻嘴角抖动了一下,微微挑眉。

“嗯,扶正。”柳香残很认真的看着怀里的风云轻:“我也不要你什么皇夫的身份,就要你用一纸诏书昭告天下,就说柳香残是你的人。从今以后和柳府不相干。”

风云轻觉得眼前一黑,要她昭告天下?心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确定?”

“嗯,很确定。”柳香残把玩着风云轻的发丝,点点头。

“这个……”风云轻头皮有些发麻。

“你刚才答应了我的。难道你想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君无戏言么?怎么到你这就不成了?”柳香残低着头看着风云轻。很怀疑,很质疑,很不屑的表情。

“好!不就是一纸诏书么?两纸也成。”风云轻被柳香残看的脸皮有些挂不住,立即一挺胸脯就把自己给卖了。

柳香残顿时乐了,吧唧就照着风云轻的脸蛋亲了一口,一张桃花脸风情万种,双臂紧紧的抱住风云轻的身子:“我就知道轻轻最喜欢香香了……”

风云轻也扯动嘴角,干干的笑着。刚要说话,柳香残的声音又响起:“两纸诏书就不用了,回来我们生个宝宝吧……”

风云轻身子猛的激灵一下子,身上的温度一下子从零点变成了零以下。一把的推开柳香残,一脸黑线的看着她。

柳香残看着风云轻一脸黑线不敢苟同的样子,则笑的那叫一个山花烂漫中我在丛中笑。

风云轻只觉得柳香残的笑真是……淫一荡中的翘楚。

不再搭理柳香残,风云轻转眸看玉无情。只见玉无情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风云轻同样笑着,只是那笑让风云轻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汗。

须臾,玉无情三步的路偏偏走了四步走了过来,慢慢悠悠的踱到浑身发虚的风云轻面前,歪着头也不语,一双美眸定定的看着她。

风云轻被这位天下第一杀手大爷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立即讨好的道:“等你回来,我……我……”

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字,越说越哆嗦。

“怎样?”玉无情微微挑眉。

“我……我就给你一个洞房花烛夜。”风云轻看着玉无情挑起的眉毛,心神一凛,先将自己赶快的卖了。卖的还那叫是一个心甘情愿。

玉无情似乎很满意风云轻的表现,凤目瞬间潋滟波光,一瞬间光芒大盛。让风云轻以为她面前的是好几千万的电光灯。

她有些不适应玉无情如此,刚要眯起眼睛,只听那人又补充道:“我也要扶正!”

风云轻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地上,见过趁火打劫的,没见过打劫的还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她眯起的眼睛成功的又大大的睁开看着玉无情。似乎要将面前这个认识了好几年只知道杀人和玩剑的家伙看个清楚明白。

看了半天,就看到那人很认真的看着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心想她一夜之间翻天覆地,这个天下间最不可能的人都做了皇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所以,很快的接受了玉无情其实是一只大灰狼披着小白兔的皮毛在她眼前晃悠的家伙。

实则是趁火打劫,内里腹黑奸诈,表里不一非他莫属。

很认命的点点头,僵硬的扯动嘴角,给自己加了把劲,一咬银牙,反正也将自己卖了,要卖就卖个彻底得了。

立即讨好的道:“行,扶正!扶正!”

玉无情顿时乐了。一张精致俊美如冰美玉的容颜笑的那叫一个朵朵冰莲绽开。

风云轻看着玉无情的笑,顿时痴了。

玉无情伸手一把将风云轻抱进了怀里,温润磁性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边:“这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风云轻立即的收了花痴,干干的笑着:“哪儿敢呢?”

“你知道就好!”玉无情点点头。

风云轻还没来得及心裏抽搐。柳香残那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嚷嚷道:“行啦,回来你再慢慢的抱,该走了。我们还要去兵部看着粮草呢!要是真给粮草看丢了,这个女人回来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信她有鬼了。”

风云轻听见柳香残的话,终于将抽搐了半截的小心肝彻底的抽搐了起来。

玉无情慢悠悠的松开风云轻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要是真丢了粮草,你会反悔吗?”

“哪儿能呢?别听他瞎说。他是嫉妒呢!”风云轻立即摇摇头,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然后看着玉无情认真的表情,扯了扯嘴角,终于讨好的道:“最好还是别看丢。你们肩上可是扛着整个南阳千万子民的性命呢!最不济还有我这个苦命的被金椅子套住的人,要是丢了粮草,沐王爷不小心胜了,我们就会被他天下追杀,到时候别说扶正啊洞房啊,虾米也没了啊……”

风云轻说完,柳香残撇撇嘴,她也不理会,继续看着玉无情:“你说对不?”

“嗯!”玉无情认真的点点头。南阳千万的子民跟他没啥关系,被追杀他一点儿也不怕,但是要不能洞房和扶正可是不行滴。看着风云轻:“所以粮草不能丢!”

“对滴。”风云轻见玉无情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玉无情要的东西,无论是人命还是狗命,就凭借着他千里追杀她好几年的韧劲,只要他认准要干的事儿,就一定不负所望。

有柳香残的狐狸狡诈加上玉无情的敏锐和韧劲。风云轻不咋担心粮草。但想起兵部侍郎程棋,还是觉得有必要再嘱咐一下。

神色一正,看着二人道:“兵部侍郎程棋是梅如雪的人。你俩千万别被他给忽悠了。万一要是真忽悠了的话,忽悠就忽悠了,也别拼命,粮草是好,也抵不过你俩的小命。”

“现在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柳香残满意的道。

“嗯!”玉无情点点头,眸光暖暖的。

风云轻哀叹,这家伙总算恢复正常了,然后想了想又道:“梅如雪要真要,就给他。反正这破江山我也不想要。但是只要别便宜了那姓沐的就成。”

“说白了还是向着他。”柳香残撇撇嘴。有些酸酸的道。

“要不现在就都给他吧!”玉无情道。想着现在风云轻要将江上给了梅如雪的话,他就可以回歌尽桃花洞房去了。

你想给人家也得要啊!是没看见昨天那混蛋那死德性。风云轻叹了口气:“先就这么着吧!你俩赶紧去。”

“抱一下!”柳香残过来抱住风云轻,狠狠的用力的抱一下,连带着埋怨道:“回来我也再也补一次洞房。”

风云轻嘴角抽了抽,这都是趁火打劫的。赶紧给这大爷都送走,她也清净几天。立即应道:“好!”

柳香残满意的松开风云轻。玉无情又抱了抱,再次强调:“回来就洞房!”

风云轻觉得今天自己就是一个大抱枕。嘴角抽了抽,再次道:“好!”

玉无情也终于满意的放开了风云轻。和柳香残齐齐恋恋不舍的看了风云轻一眼,然后估计是怕再待下去就不想走了。便足尖轻点,一道绿影和白影同时在风云轻眼前闪过,嗖的一下子没影了。

风云轻用力的揉了揉酸酸的鼻子,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喃喃的道:“也不给我时间再矫情矫情……”半响,她垂下手,回头扫视了一圈,除了远处候着的陈公公和一干宫女太监,她探出内息,也没有寻着梅如雪的影子。

撇撇嘴,那个混蛋吃了人就这么走了?果然是他会做出的事儿。心裏有些黯然。

陈公公走上前来,对着风云轻躬身道:“皇上,您是去书房还是去先皇的灵柩前?书房有堆了好几天的奏折了……”

“娘娘们的身子都好些了么?”风云轻蹙眉,哪个也不想去。但论起批阅奏折来说还不如去给老皇帝守灵呢!不过她懒得见到那些个女人,尤其是梅妃、阮妃、柳妃之类的,她还没打算好将她们怎么办呢!

“回皇上!娘娘们晕倒醒来之后都在先皇的灵前守着去了。”陈公公立即道。

“既然有娘娘们给先皇守灵,朕就不必去了。留给娘娘们和先皇些空间,好好的让她们叙叙话。”风云轻扯动嘴角,立即道。

“是!”陈公公躬身应声。

风云轻抬步向书房走去。比起跟那些女人见面,她宁愿批阅奏折去。

陈公公和一干的宫女太监立即的簇拥着跟上。

到了书房门口,立即有宫女太监跪倒一片:“参见皇上!”

“起吧!”风云轻淡淡的应了一声,对着身后跟随的陈公公摆摆手:“陈公公也累了,你休息去吧!留两个人在这守着就行了!”

“是!”陈公公立即躬身,止住了脚步。

风云轻自己挑开帘子,向裏面看去,一眼便看到躺在软榻上的人,顿时一愣。

只见上书房很大,入眼处皆是明黄的颜色,四周是金色的书柜,裏面层层的罗列着书籍。一张墨石的桌子,铺着明黄的绸布。桌前一把椅子,那人就半躺在椅子上。

一袭黑衣,黑色的锦袍上朵朵红梅艳艳。风云轻想象不出天下何人还能将清冷霜傲的梅花穿出如此的艳丽来。

一怔过后,风云轻心裏直撇嘴,感情这厮是极品腹黑,事事都料的如此精准。就如昨天他在凌凤殿等她,今天到跑上书房等她来了。

看着梅如雪:“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见着我应该很高兴呢?”梅如雪本来闭着眼睛睁开,看着站在门口的风云轻,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怎么?依依惜别完了?”

风云轻蹙眉,看着他,那是什么表情?吃醋么?她有些怀疑。

“你真舍得将他们都派出去?就不怕我趁机下杀手?”梅如雪墨玉的眸子一抹黑,声音低沉,抑郁而意味不明:“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的那些男人我还做不到如此大度。”

风云轻闻言,心思一颤。随即看着梅如雪,眉梢微挑,沉默不语。

“其实你心裏是怕的不是么?”梅如雪看着风云轻沉默,眸中的黑色加深。

“是啊,我怕。”风云轻直言不讳,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漫不经心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桌子前:“所以啊,您手下留情,处理了沐王爷就完了,他们就留着陪我玩吧。”

“陪你玩?”梅如雪眉梢微挑。

“是啊,你知道,一个人太寂寞的,两个人便是两份寂寞。一群人天天吵闹不寂寞,才有意思啊!”风云轻很诚挚的点点头。

俊颜的容颜微微阴沉了一分,随即梅如雪定定的看着风云轻。风云轻也漫不经心的看着他。眸光清澈如清泉。

许久,梅如雪对着风云轻招招手,沉声道:“过来!”

风云轻立即滚下了桌子,走过来,站在梅如雪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看着他。

梅如雪伸手一拉,风云轻被他抱进了怀里,他声音暗沉中隐着一抹懊恼:“你这个女人……”

风云轻扯动嘴角,无声的笑了笑。在梅如雪的怀里拱了拱身子,伸手搂住他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梅如雪看着扎到他怀里的女儿,暗沉的面色暖了几分:“女人,你这是舍不得我么?”

“嗯。”风云轻诚实的点点头。

“那我便不去了吧!”梅如雪道。

“那怎么成?不成!”风云轻立即摇头:“没有你不热闹的,怎么能不去?沐王爷那个大变态,还等着你去收拾呢!”

再说那些兵马,还等着你去接手呢!风云轻后一句话没说出来。这个问题太敏感,她不说想必这个人也知道。

“你就这么想着我去?”梅如雪搂着怀中的娇躯,手臂不由得收紧了一分。

“雪公子天下第一,文韬武略,舍我其谁?没有不去的理由啊!”风云轻叹道。

“是么……”梅如雪低低的应了一声。一双墨玉的眸子幽深难测。

“嗯!”风云轻狠狠的点头。埋在梅如雪的怀里让他看不到她眼中的挣扎、复杂、不舍、痛苦、还有隐埋在心底深处的感情。

梅如雪不再言语。

风云轻也不再言语。

上书房静静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风云轻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之后,便窝在梅如雪的怀里睡着了。昨夜她几乎没睡片刻的觉,大早清起来又上朝,如今身子受不住,自然就睡了过去。

梅如雪看着怀里睡着的人儿,幽深难测的眸子化为了一汪清泉,眸光倒影着温柔的波光。指尖轻柔的拂过她的眉眼,一寸一寸。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传来陈公公的声音:“皇上!如今午时了,可要传午膳?”

梅如雪似乎才惊醒,向外看了一眼,低头再看怀中睡的很沉的人,拦腰抱起她放在里侧暖阁里的软榻上,深深的又凝视了半响,直到外面陈公公的声音又小心的传来,他才抬步走了出去。

如玉的手跳开帘子,陈公公看见梅如雪惊呼。梅如雪伸手摆摆手打断他:“皇上批阅奏折累了,小憩一会儿,午膳等她醒来再传吧!不要打扰她了。”

“是!”陈公公立即应声。

一干宫女太监齐齐跪地。

梅如雪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帘子,才抬步离开。

看着梅如雪的背影消失。陈公公立即的进了上书房,当看到软榻上完好无损熟睡的风云轻,才松了一口气,又消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风云轻迷迷糊糊的知道梅如雪走了,又知道陈公公进来,然后便听到陈公公低声吩咐宫女太监不准打扰她,然后上书房门口守候的人都退远了,她才彻底的幽幽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精神气爽,风云轻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

打量了一圈上书房,看看天色,揉揉眼睛,躺着的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从软榻上下来。抬步向外面走去。

掀开帘子,立即有上书房的女官迎了上来:“皇上!您醒啦?现在传膳么?”

“嗯!”风云轻点点头。

“皇上在哪里用膳?奴婢立即吩咐下去。”那女官立即道。

“就简单弄几样端到这裏来吧。”风云轻想了一下,回头看着那如山一样的奏折。

终于明白那句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老皇帝死了,南阳天下的事儿不但不会少,反而更多了。她的活也不会少干。如今可用批阅奏折的人都走了。就剩她自己了。不干也不成了。

风云轻这一刻忽然后悔将能干活的人都给派出去了。

“是!”那宫女立即走了下去。

风云轻回头,无奈的走回了书案前,坐在椅子上,拿起奏折,批阅起来。

不多时饭菜便端了上来,毕竟是皇上的膳食,风云轻虽然吩咐就少几样,但还是摆了大半个桌子,饱饱的吃了一顿饭,有宫女太监将剩的撤下去。风云轻漱了口,便又接着批阅起来。

这一过就是一夜。

直到有陈公公来请:“皇上!该早朝了!”

扔下手中的折子,风云轻站起身,伸手揉揉酸疼的后背和腰,看看还剩下一半的奏折没批阅完、不由得再次骂,果然做皇帝是个苦差事儿。

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对着外面的陈公公道:“带着人进来将这些奏折都给搬走发下去。今日不早朝了。”

“是!”陈公公带着人进来,指挥着将那些批阅好了的奏折搬走。自然知道风云轻批阅了一夜的奏折,躬身道:“皇上去侵殿歇息吧!”

“我就在这睡了。要是哪位大人有事儿。直接让他晚些时候过来找我。”风云轻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向里侧的暖阁走去,又道:“除非兵部的事情和特急的事情,其他的让他们自行看着处理,别来烦我。”

“是!”陈公公立即应声。退了下去。

风云轻进了暖阁,一头扎了上去,闭上眼睛,很快的便睡了过去。

“主子当了皇上,可我咋也没看出皇帝样呢!”一声熟悉的男声传入耳中。随即一缕气息飘进了上书房。是子夜。

“我也没看出来。不过小姐当了皇上可是事实啊!要不谁敢在这上书房睡觉啊!”又一声熟悉的女声传来。是兰儿。

“也是。主子当了皇上,是不是说国库就是咱们桃花林的了?”子夜道。

“笨啊!小姐当了皇上,整个天下都是咱们桃花林的了。别说国库了,自然是的。”兰儿道。

“不过现在沐王爷反了,整个天下还有一部分不是咱们桃花林的呢!没准都不是呢!”子夜道。

“没听说小姐将雪公子、雨烬公子、香残公子、无情公子、还有九皇子都派出去了么?沐王爷算个屁啊。”兰儿白了子夜一眼,不屑的道。

“你这女人,怎么爆粗口呢!不文明。在皇宫这么个天下最尊贵的地方,你怎么能说屁呢?”子夜不敢苟同的看着兰儿。

“你刚刚不也说了么?”兰儿立即驳了回去。

“是因为你说我才说的……”

“要不是你说沐王爷,我能说么……”

“……”

“你们两个再吵的话,我提溜腿给你们扔断魂崖去!”风云轻被吵醒,不耐烦的道。

“嘿嘿,主子您醒啦?”子夜立即从房梁的窗子上跳了下来。

“小姐……”兰儿也跳了下来,向着风云轻的床榻走了过来,啧啧的赞叹道:“小姐,这裏可是上书房耶!皇宫就是气魄。”

风云轻闭着的眼睛不睁开,身子躺着不动:“你要喜欢,这个皇上给你做。这个皇宫就是你的,如何?”

风云轻想起兰儿扮演她,闭着的眼睛立即睁开,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不要啊,小姐,我可做不来……”兰儿吓了一跳。小脸顿时惨白,立即摇头。

风云轻看着兰儿的样子,撇撇嘴,转头看着子夜:“要不你来。国库也归你。”

子夜同样下了一跳,一个高蹦离了老远:“主子,你可别开玩笑,吓死人不偿命啊……”

风云轻再次的撇撇嘴。看着二人,无趣的道:“如今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小姐,前两日皇上……不,先皇驾崩,听说新皇是你,百姓们可乐了。我和子夜在外面听到不少老百姓都说小姐当皇上好的,尤其是东南那七个州县旱情稳定了下来。从那边来往京城的人人都说小姐英明神武呢!就连后来又听说沐王爷反,百姓还是照样的过日子。跟没什么事儿似的。”兰儿一听风云轻吻,顿时眼睛一亮,立即眉飞色舞的道。

“哦?”风云轻蹙眉。她还以为外面已经炸开锅了呢!毕竟她不是楚家人,尤其是一个女人登基。这事儿应该哗然天下才对啊!百姓应该人人心中惶恐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