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笑道:“这一点,我也很相信!”
蛇头忽地向韩漠拱了拱手,道:“好走,不送!”再不多言,转身便要离开。
“等一等!”韩漠淡淡道:“临别之前,能否让我说几句话?”
蛇头停下脚步,背对韩漠,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意思显然是在等韩漠说话。
“今天的事情,你我都明白。”韩漠缓缓道:“究竟谁想杀你,你比我更清楚,为何要杀你,你比我更清楚……在一些人的眼中,你的性命可以因为他们的某些目的而随时可弃!”
蛇头没有说话,黑色披风掩盖着他的躯体,而面具更是将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掩饰。
“你比我更清楚,一旦介入你不该介入的争斗,你会死得很快,而你手下的蛇人们,也会永无宁日。”韩漠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劝你,宁为鸡头,莫为凤尾,既然有规矩可守,就好好守自己的规矩,何必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蛇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声,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笑声,从那笑声里,实在难以判断出蛇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想法。
笑声中,这位市井中的领袖,如同鬼魅一样,缓步离去,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阴影之中。
蛇人们见蛇头离去,也都是四散分开,闪开了一条道路,意思很明显,那是要送客了。
……
韩漠一行人从西城区离开的时候,竟是异乎寻常的顺利,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拦,出了西城区,一行四人在黑夜之中,回到了雾水湖。
院子里还聚集着一批花厅的精锐,静静地等候着。
西花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韩漠这次没有带回人来,一旦地下黑市真的要与西花厅为敌,那么为了维护西花厅的荣耀,总要做出一些事情的。
即使不展开大规模的反扑攻势,但总要用一些事情来向地下黑市的人们表明,作为燕国暗黑衙门的祖宗,聚集着无数燕国暗黑精锐的西花厅,一旦真的愤怒起来,产生的后果那是极其恐怖的。
在院子里等候的吏员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他们的刀锋,已经磨得足够锋利。
在这个天上挂着明月的夜里,一场随时要发动的狙杀活动因为韩漠一行人的返回,终于暂时按捺住,看着李固跟在韩漠身后面无表情地回到院子里,所有的暗黑吏员都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们心中又升起一种久违的荣耀感。
地下黑市虽然强悍,但终究不敢在西花厅面前太过放肆,而他们的年轻厅长,不负众望,带着李固回到了厅中。
虽然西花厅才重组不过几个月,但是花厅往日的荣耀,似乎正在重新披上。
试想这些年来,自薛公颜去世后,花厅的境况一日不如一日,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燕国西花厅,在暗黑历史中正慢慢消沉,衰弱,直到凋零。
为了生存,厅中的吏员们要么投身东花厅,要么脱离暗黑吏员的身份,另谋生路。
虽然皇帝没有明旨裁撤,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西花厅只是一个名字,曾经的荣耀也已经褪色,甚至成为许多人口中的笑柄。
薛公颜之后的几名厅长,无非是过家家而已,在这个没有任何油水和实力的衙门,谁也不愿意多待,那个时候,西花厅厅长的官位甚至是一种耻辱,甚至于小小的县令也要比西花厅厅长的位置吸引人。
虽然一直有一群数量极少的花厅吏员坚守在厅中,但是所有人都以为,西花厅只会在沉默中慢慢消失,而燕国的暗黑衙门只有一个,那就是拥有着强大实力和强大经济基础的东花厅。
一切似乎就是那样。
但是一个年轻人来到西花厅,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管是否是朝廷故意抬举他,在大家的眼中,这个年轻人的到来,让奄奄一息的西花厅重新有了生气,在死亡的边缘又活了过来。
从讨要饷银开始,西花厅在这个年轻的厅长带领下,一步步走向正规,虽然如今尚未恢复十分的元气,但是毫无疑问,如今的西花厅,又成了一个充满恐怖能力的暗黑衙门。
几个月之前,莫说与地下黑市这样庞大的黑势力相争,就是一般的弱小衙门,西花厅也是无力应付,没有靠山没有底气的他们,实在没有能力与任何一处衙门相抗衡。
那是西花厅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候,在那一段时间,西花厅的尊严和荣耀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无数暗黑先辈们打下的荣耀,随风而逝。
但是经过今夜,西花厅的吏员们终于知道,属于花厅的荣耀正在慢慢绽放。
无论韩漠使用了何样的手段,能够从地下黑市将李固安全带回来,就等若是将西花厅消失许久的尊严和荣耀带了回来。
这一点,或许是连韩漠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院子里的暗黑吏员们都是躬着身子,向他们的年轻厅长,表达着最深的敬意。
一个找回尊严和荣耀的西花厅,将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暗黑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