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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记住了那个叫庄小茹的女生,也记住了她闪烁而躲避的眼神,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并不快乐。

而很久很久之后,宇卓没有再来找我,他像是从我的世界中蒸发了一样,我们一起租住的房子,他再也不回。

周二的时候学校有个讲座,是关于医学系没有攻克之领域的,作为美术系的我,却久久地徘徊在那个讲堂之外。

教授戴着黑边眼镜,用不算很流利的普通话绘声绘色地在讲台上解释着,灰色的西装上抖落了很多的尘埃,却是一脸充满期待的表情。当他谈到骨癌时,我终于踏进了讲堂。

我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氛围,高跟鞋与地板交织所发出的响声,在这间教室里回响着,教授用微愠的眼望着我。

我却依然气定神闲,昂首挺胸地往学生席上走去。

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又开始作起了演讲。

“骨癌最典型的症状就是骨痛,可能与骨骼过度生长、慢性炎症刺|激、遗传因素、特殊病毒的感染,骨内血液回流不顺畅及放射线照射等因素有关。对于不能解释之骨痛,应尽速查明可能原因,不要忽略骨癌的可能性。如果能早期发现,早期治疗,因截肢而失掉手或腿并非可惜的事……”

听着讲台上教授的话语,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有一种全世界都塌下来的感觉,而所有的光,全世界的光线仿佛都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我完全看不清眼前的路,就像一个飘忽的影子一样四处的游荡着……

我知道我是在害怕,深深的害怕!可我仍然强装镇定地听完了讲座。

漠然地走出教室,是真的、真的没有退路了,现在还在留恋着的一切,应该尽早放手吧!

手里捏着那张被我揉得很皱的病历单,缓缓地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医生的叮嘱开始从耳边浮现出来。

—你应该尽早住院,要取样检查。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某些关节还在疼痛着,一定要来找我。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那四处都是白色墙壁的地方,在最后一秒,木然地转过身,向画室的方向走去。

然后曼曼给我打了电话。

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从听筒那头传来曼曼絮絮叨叨的话语,言语之中的高兴之情那么明显。

“浅浅,今天阿布的街舞得到很多人的好评哦,他能够倒立旋转三十次,而且还保持匀速,完全就是劲舞里的Perfect,我爱死他啦!今天我们去你和宇卓那里哦,要记得乖乖在家等着我们,知道吗?”

我没有吭声,握着手机的掌心竟然沁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或许觉得不点不对劲,曼曼又说,“莫浅浅,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说没事。

“那我们晚上就来了哦,让宇卓那小子不要太嚣张,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和阿布不会饶了他!”

我点了点头,眼角噙着泪,然后又想起来我点头她也看不见,就讷讷地回应着。

挂掉电话,心情有些沉重,按照曼曼风风火火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我和宇卓早就冷战了快半个月了,不知道她会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只怕会搅得宇卓连课都上不了。

思量再三,我决定去找宇卓。

宇卓是计算机系的,他主要学习的是代码和编程,如果在他们这样的人裏面,稍微学得好一点,且能够破译各种木马的,就可以称之为“黑客”。作为校草的宇卓毫无疑问是这方面一匹出色的黑马,他曾经自制过一种破译程式,能够轻易地侵入任何一种ID,但是由于这种程式有很大程度上会危害到某些软件公司的利益,于是,它很早的时候就被迫夭折了。

那段时间,是宇卓心情最低落的时期,它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而曾经被他宝贝般收藏着的编写程式也被他全部格式化,并且撕毁了所有关于此类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