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晓文墨、擅医术，皇上若不嫌弃，可暂放司礼监考察。</p>

若觉此二人难堪重任，待皇上有心仪人选，再度替换不迟。</p>

司礼监事关大铭国运，不能交由歹人手中。”</p>

朱振缓缓睁开眼睛，一阵心凉，轻微点头。</p>

陈曼压着复仇的快感，叫那二人先回去准备。</p>

待退出殿去，正遇大皇子进宫请安。</p>

真是冤家路窄，陈曼越不想看见谁，偏偏要往她眼皮底下撞。</p>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p>

她今日心情好，不屑于同他计较，给了个冷眼，连“免礼”也没说，径直离去。</p>

朱瑞进殿请安过后，望着坐在龙椅上的父皇，小心翼翼的报喜：</p>

“父皇——</p>

匈奴王庭，满都拉图大单于……死了。”</p>

“死了？”朱振略略意外。</p>

“是。”朱瑞不愿让温将军邀功，便最大化的隐去了他的功劳。</p>

“匈奴部落之间狼烟四起，满都拉图大单于在乱流中，被叔伯和妻弟的兵马围攻，坠马身亡。”</p>

朱振嘴边泛起冷笑，“匈奴野蛮，部落之间也是够乱的。</p>

想不到温将军兵不血刃，便能坐享其成。”</p>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桩笑话。匈奴之间手足相残，妻可杀夫、弟可杀兄、叔可杀侄，大铭又何曾不是？</p>

太监都敢弑君，其他人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p>

他有什么颜面，觍着脸笑话别人？</p>

沉思半晌，他唤了他的名字，“瑞儿。”</p>

朱振很少同他这般亲密，听的朱瑞眼睛一热——虽然是装的。</p>

“父皇早年亏欠你，如今想弥补，你可愿给父皇这个与你重归于好的机会？”</p>

该配合父皇表演父子舐犊情深时，朱瑞不能视而不见：</p>

“儿臣诚惶诚恐，儿臣从未怨恨过父皇，只恨自己开蒙晚，不能替父皇分忧。”</p>

朱振细细抚过拇指上的扳指，像从前杀孟渊时，一旦决定，就没有回头路。</p>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帝王的尊严不容侵犯。</p>

“朕来问你，冯初跟李眉妩之间，到底有没有私情。”</p>

朱瑞跪在地上，沉思许久许久，久到忘记了时间。</p>

他心知肚明，冯初不会再为自己效力了。</p>

冯初知道他的心意之后，料定他继位，必然杀了母妃的旧爱。</p>

冯初一直在等、并且只会辅佐小妩的儿子。</p>

那么，冯初在朱瑞心里，便再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p>

可他舍不得母妃啊……</p>

眼下面对父皇逼问，他骑虎难下，答与不答，进退维谷。</p>

但父皇这般开口，自然是已经知道了实情，他若不在此时表忠心，只怕将来悔之晚矣。</p>

“父皇，冯公公和母妃之间，确有私情。”</p>

“很好。”朱振没有没有纠缠于他上一次的包庇和说谎。</p>

“既然如此，父皇便交由你去做一件事。</p>

事成之后，朕便立你为太子，写进圣旨里。”</p>

朱瑞大口吞咽着口水，分不清紧张和欲望哪个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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